祸界。
祸灵梦全身赤果地在一个一片混沌的地方蜷缩成一个团。这里似乎没有方向,分不清上下左右,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甚至连思考都显得有些多余。这里唯一的声音就是那绵不绝耳的诅咒与谩骂,但是祸灵梦仿若未觉,像是习惯了这无边的诅咒与谩骂。
“居然这么简单就沦陷了,该怎么办呢?”黑蓟一袭黑衣地坐在祸灵梦一边,自然而又优雅。
黑蓟用手抚摸着祸灵梦的秀发,自语道:“难道,又要用眩乱吗?”这里是祸灵梦的心界,也就是祸界的界中界。其中主导的就是黑蓟,而黑蓟掌握的则是炎阳眩乱——永不停止的世界。
永不停止,换句话说就是永不前进。
如果不能勘破那道潜藏于内心的迷惘,那么便会一直这样下去。堪不破,便道永远,与死无异。
“第二次了呢……”黑蓟的黑衣化作了一片片漆黑的布,将这片天地慢慢地染黑。
“这次……能不能回来呢?”
呯!
一声炸响!
“姐姐!”
黑蓟的黑布被一道纯白的光给直接消融。
黑蓟讶然地看着一个浑身纯白的少女再没有她的允许下就这么闯进了这个世界。那道纯粹的光,好像天使!
“原来是白丽啊。”黑蓟笑着隐去了自己形体。本就没有存在的她,消去形体后就连祸天也无法发觉她。
白丽懵懂地闯进祸灵梦的心中,立即发觉了这片天地的异常。谩骂,无边的诅咒,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足以使灵魂冻僵。祸灵梦蜷缩的身体缩了缩,似乎是有一点冷。白丽看到后立即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了祸灵梦,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祸灵梦。
祸灵梦微微颤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就连外在的体表异化也逐渐停止。那道纯光的锁链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白丝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茧,将外面祸灵梦的身体轻柔地包裹其中。
祸灵梦的暴走被制止,龙神和冴月麟也就不在维持这种变化,任其自然了。祸灵梦这一停止,连同暴走的力量也化为了一阵清风回旋在茧的周围。少了祸灵梦那无休止的暴怒反馈,处于暴走边缘的祸天终于一点点将理智拉回了冷静防线。
“真是……麻烦!”祸天整理好思绪后,强忍住那种冲动。祸天第一次明白了人形绝对是一把沾毒的双刃剑,伤人害己都是无情。祸天可清晰地记得祸灵梦说过她的六个人形都不老实,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暴动一次。
“这简直了……”祸天也是苦笑。
“不过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救回***!”祸天的眉头一皱,显然发觉了自己无法说出那个名字。
“哼!”祸天的怒火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被压制了。刚才这消音般的东西差点又惹的祸天爆发。
压制下来这股冲动的祸天突然间似乎有了一丝的明悟。
“时机到了。”
“时机到了。”
明明是同一个声音,却是从两个人的嘴里发出来的。要是有其他人在场就会惊奇的发现,明明是两个长相完全不同的人,但是那表情和气质却惊人的相似。
“对不起了。”祸天说道。
“本为一体,有何歉意。再者,这就是当初我自己选择的。”另一个人笑道,却不以为然。
“原本的我将自己一分为二,你是一半。后来他将剩下的一半注入了隙间空间,那既是我。他自己残留着一丁点的存在回到了葬剑谷了却了自己,死去了。”另一个人平淡地叙说着似乎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但是眉宇间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现在,是时候了……但我却情愿这时候永不来到。”祸天的表情有些苦痛,有些惆怅。
“放不下吗?”另一个人问道。
“又何必多问。”祸天长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些事情还关乎自身的时候。天道本不完美,并无十全十美之事。你觉得幸福的时候,有时候已经溜走了一些东西,或许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你明白的,要想让她在幻想乡毁灭的时候不被分化,只有先斩断一切联系!”另一个人的话语有些阴狠。
祸天深呼一口气,咆哮道:“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可是就算是明白……这痛,要怎么消去!你可以封存的吧!那为什么!为什么一股脑的把那些记忆通通塞给我!”
“不为什么。”另一个人漠然道,“只是不爽你而已。明明可以更加珍惜,却一次次错手。而你,又知道我什么!”最后一句,祸天被对方喷了一脸口水。
“为了这个时候,为了不忘记她,我甚至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一切!”对方反过来对祸天咆哮道。
“祸灵梦,幽香什么的……都忘了……我以前存在的意义,也忘了。当初为人的理由,也忘了。活下去的目的,也忘了。都忘了……忘了啊……”对方一脸惨淡,却不是病态的苍白。
“我栖身于隙间空间,装作一名罪袋,被烙上了她的印记。每每当她力竭之时,都是我偷偷地帮她支撑这个隙间空间。”对方一脸的温馨,然而却又一点点地淡下去。
“若是我愿意,我甚至可以直接化作她——八云紫!”
什么?祸天惊愕地看着对方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却没被消音。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