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许背着于祀,继续一路向东行。
她发现于祀特别喜欢那个蒲公英花圈,戴在头上都不舍得摘下来,过了几日,蒲公英根茎枯黄,上面伞状的种子纷纷掉落,眼看就只剩几根藤条了。
她见于祀特别愁,僵着脑袋不敢多碰一下花圈,生怕加速它的掉落,特别像个地中海的中年男士,在满心忧愁自己的脱发问题。
不过他一头银发柔顺光泽,五官深邃,加之皮肤雪白,戴个小花圈像个白雪公主,早知道她就给他多做几个了。
在花圈彻底凋零之前,于祀将它冻成冰圈,继续顶在脑袋上。
尤许见他这么稀罕,觉得他可能是接触陆地上的东西太少,于是给他做了许多小玩意,竹蜻蜓、草蚂蚱、草蝴蝶,又用木条给他削了几只小兔子。
于祀把它们一个个都冻成冰来保存,于是乎冰雕越来越多,尤许背上所背着的甜蜜负担越来越重。
他又折了几根叶子很长的草,期待地看着尤许:“我还想要蝴蝶和蚂蚱。。。。。。”
尤许一把摁住他的手,深沉道:“我觉得再这下下去,我们可能回不到大海了。”
于祀只好小媳妇状的屈服了,用那双澄澈单纯的眼睛看她,委屈巴巴的。
尤许:讲道理,我都快背了一座雪山。
“最后一个蝴蝶和蚂蚱。”尤许作家长状,语气严肃。
于祀笑了,将草递给她。
——
走走停停行了数十日,一鬼一鱼终于见到了海岸线。
于祀真挚地夸她:“真好,你这么快找到海了。”
尤许轻咳一声:“还行吧。”
其实她有点心虚,好几次在林子里迷了路,愣是翻了好几个山头,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而于祀一直新奇地四处看,把玩着小玩意,再加上他也不熟路,一直觉得她的路线无比正确。
尤许:讲真的,你这样好难跑路哦。
一波海浪涌向沙滩,尤许便将于祀放进水里,他顺着水流回到了海洋。
午后时分,海面波光粼粼,像碎入了数万颗琉璃珠,咸腥的海风被晒得微微发热,浪花击打在岩石上发出声响。
尤许坐在海边一块石头上,望向远处,天空与海平线好似相融,湛蓝的天与深蓝的海形成了渐变色,如一幅壮阔的美景图。
倏然间于祀从海面一跃而起,漂亮的尾巴在空中画出流畅的弧度,带出折射阳光的晶莹水珠,他又没入水中。
隔得太远,尤许没看清他的表情,却很能感觉到他明显的快乐。
他只属于大海。
尤许感觉到心口那股怨气又散去不少,情绪像浪花一般激荡,因为这美丽壮阔的图景,她心里面的一个密封盒子被打开了,整个人都轻松愉悦很多。
她现在不再像恶意怨气的煞鬼,除了是黑色的魂体,便和寻常人看起来差不多了。
过了会儿,于祀游过来,拖着什么东西。
他的上半身抬起,水顺着他的身体线条往下流,不得不说,因为他长时间要游水,肌肉结实但并不夸张,在皮肤下隐藏着力量,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好看,腹肌人鱼线特别引人目光。
尤许盘腿坐等他靠近,于祀拖来一个比他还大得多的贝壳。
尤许心想,贝壳里面有珍珠,这么大的贝壳,珍珠一定比她的头还大。
米白色的贝壳,上面有着扇形纹路,于祀两手抓着缝隙边缘,把它掰开。
尤许瞪大眼睛,已经做好了观摩巨头珍珠的心情,谁知一打开亮闪闪的一片,像撬开金库一样,瞬间要闪得人眼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