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霆渊升职,升为了户部侍郎,与楼瑾欢之父楼侍郎同职,二人一左一右,官拜三品,日后在户部尚书也就是今太子侧妃浦玲儿的伯父宋大人手底下讨生活。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之小,一个浦玲儿,一个楼瑾欢,一个个视卫臻为眼中钉肉中刺,可偏偏,她们的长辈们全部齐活儿,全部聚集在了一块儿。
好在,卫霆渊是她的大伯,而非她的生父。
卫霆渊升职,整个卫家欣喜欲狂,郝氏原本想要大办一场,可卫霆渊深得老太爷的真传,他的为官之道便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于是,整个卫家谢绝所有拜谢,只关起门来整个府里祝贺热闹了一番。
卫霆渊此番升官,可谓是以他一己之力,将整个卫家的门楣往上提高了一阶,提高到了京城高官行列,前三品,在京城,才算是真正的高官。
而郑襄阳前往边疆一事儿对于卫臻而言稍稍有些突然,却也并不意外,因为这一点,正是当初卫臻佩服钦羡她的原因之一,唯一遗憾的便是,对方说走边走,卫臻甚至都来不及去送行,只赶在对方离京之时,托人将她亲手缝制的鞋袜及斗篷送了过去。
却说卫庆病好之后,听信了卫臻的话,日日前去九王爷府邸门外溜达,不过他胆子小,不敢依照卫臻的话直接上门投奔,而是做贼心虚似的,在王府门外一连着转悠了大半个月,最终,被王府的护卫用大刀比着脖子一脚踩在了脚下,差点儿一刀将他的脑袋给削了,差点儿给一命呜呼了。
卫庆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了,他惊慌失措之际,只紧紧捂着脑袋,紧紧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嚎叫道:“王爷,九王爷,我找九王爷,我有要事儿找九王爷。”
最终,卫庆被拎小鸡似的,被王府的护卫一把拎着扔进了王府。
“卫家,哪个卫家?”
彼时,九王爷元阊在书房里作画,他是个俗人,可是最近难得来了些雅性,每日都习惯拘在书房里作画一幅,而他作画的时候最不喜受人打扰,外头下人甚至不敢进来禀告。
还是他被院子外杀猪般的嚎叫声给打断了,一时弄得他兴致全无,元阊不由将毛笔往桌上一扔,皱着眉头招人进来问话,结果听说是卫家一个小混混跑来王府惹事。
最近,元阊对姓卫的,都有些好奇。
不由挑眉,兴致勃勃的看着前来禀报的手下。
手下恭恭敬敬禀告道:“禀王爷,据说是户部侍郎卫家三房的公子。”顿了顿,又道:“不过瞧着油腔滑调、龇牙咧嘴的,跟个市井混混似的,不像是个世家子弟。”
九王爷闻言,只撑开折扇扇了扇,不由笑了笑道:“这个卫家还真真有趣,又是小仙子,又是小才女的,引得当朝那两位都忍不住流连忘返的,如今连混混都给养出来了,本王倒是好奇得紧。”
元阊笑着,忽而将折扇一收,冲护卫吩咐道:“你先去请二爷,回头再去将那个小混混领进来。”
护卫立马领命而去。
一刻钟后,卫庆战战兢兢的跪趴在地上,他将整张脸都贴到了地毯上,整个人直打哆嗦,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主要是九王爷的名头,及二爷的名头在市井江湖中太过闻风丧胆了。
卫庆在家里虽横,可实则也不过才十三岁,见过的大人物并不多,如今九王爷对他而言,已是顶了天的大人物了。
“听说你要见本王?”
元阊摇着扇子,手捧茶杯,漫不经心的倚靠在椅子上。
他还以为是个像模像样的人,结果,竟然是个小孩。
话音一落,见对方颤颤巍巍的,元阊漫不经心道:“抬起头来回话。”
卫庆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一眼,只瞧到一个威严十足的身影坐在他的面前,他压根不敢仔细瞧,很快便低下了头,只支支吾吾道:“是……是的。”顿了顿,又道:“禀禀王爷,小的……小的今儿个是前来给王爷告密的,现如今市井里有人在恶意散布有关王爷不好的传闻,传得……传得太过刺耳,小的……小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所以……所以特意壮着胆子前来……前来向王爷禀报。”
卫庆哆哆嗦嗦着,努力酝酿好脑子里备好的措辞。
“哦?”
元阊闻言顿时失笑出声,道:“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引得本王期待了好一阵,没曾想,不过是此等小事,无趣,真是无趣。”
元阊掏了掏耳朵,瞬间变得兴致央央的。
他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儿呢,譬如,卫家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上次那个卫家七娘子发生了什么,结果,八卦来八卦去,却是八卦到了自个身上。
卫庆一听到九王爷的语气,心里立马一惊,他生怕稍有不慎,刚才从他脖子上收回的那柄大刀又再次架了上去,为此,卫庆不由紧了紧神,只拼命掐住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恢复镇定道:“这一次的传闻与以往不同,相信王爷听了后,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卫庆咬了咬牙,一鼓作气道。
“哦?”听到卫庆这样说着,元阊忽然被勾起了兴致,不多时,他慢慢端起了茶杯,边把玩着茶杯边漫不经心道:“那你说说看,倘若本王觉得有趣,本王对你大大有赏,可倘若本王觉得无趣,那便是白白被你戏耍了一通,敢戏耍本王的人,这辈子可还没有出生。”
元阊说完,忽而揭开杯盖,缓缓饮了一口茶。
他虽看似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可通身的贵气霸气却不自觉的显露,令人不怒自威。
卫庆闻言,脑门上瞬间冒了汗。
他忽然有些后悔,或许听小卫臻的话完全是个错误,他好好在床上躺着不好么,他是吃的太饱了,躺得太过舒服了,没事找事儿,送上门来给人修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