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野种!”徐林琛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欧阳晴。
欧阳晴明显犹豫了,没敢直接说下去,她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但是徐林琛却有些着急地追问道,“你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就随口说道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白月兮和厉封爵也是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惊到了,徐林琛居然不是徐家人?
“这当然不是我随口胡编乱造的,这都是从徐宇豪那里听来的,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之所以会那么恨你,不屑你,都是因为你只是徐家的一个野种。”欧阳晴抬起头来对视着徐林琛,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徐林琛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半天才苦笑了一下,“这么说来,难怪我总觉得,自己在徐家总有些格格不入,他们兄妹三个感情那么要好,却始终隐隐地一起抗拒着我。”
“难怪,难怪啊,谁让我是个外人呢。”
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兄弟,兄妹,父母,亲情。想着,他突然抬起自己的双手,盯着自己的双手,他不禁想到,那自己这些年来,这么辛辛苦苦地支撑着,不让徐家倒下,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徐家长大,报答养育之情吗?他心中暗暗摇了摇头,从小他就没怎么感受到过什么亲情。那个懦弱的父亲,什么都听他老婆的,偏偏那个女人,呵,他小时候就在想,自己会不会不是她亲生的。
没想到还真没是,也难怪,那个时候,那个女人虽然对他不好,但是还有徐宇豪他们,当时的他们总是真的把他当哥哥弟弟,所以他总是很快就把那么念头抛之脑后,根本真的想过。
“其实,你和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们也确实是真的兄弟。”这时,欧阳晴突然又接着说道。
“啊?你又是什么意思?”徐林琛被有些反转的剧情弄得一愣,“不是说我······”
欧阳晴解释道,“你其实也是徐家的人,只不过,你的母亲是徐家的佣人,徐宇豪的话是说,你的父亲在一次宴会醉酒之后强奸了你的母亲,但是你的母亲没有告他,只求把你生下来。”
难怪了,这下白月兮和厉封爵也明白了。这么一来,徐宇豪的母亲肯定对徐林琛的母亲非常痛恨了,对徐林琛肯定也不可能好的。这种情绪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也肯定会影响到徐宇豪他们对徐林琛的情绪了。
“那······那我妈呢?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妈?”徐林琛心中沉默着消化了片刻之后,又急忙地看着欧阳晴问道。
欧阳晴微微沉默着摇了摇头,“根据徐宇豪说的,当年你的母亲求着把你留下来,他的母亲虽然最终答应了,但是却想尽各种办法地虐待她。因为没有影响到你,本来就心虚又惧内的你父亲,根本不敢说话。一直到生下你之后,被伪造成难产而亡。”
徐林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把那个女人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对待,可是到头来。她不仅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反而居然还是自己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
他的内心此刻已经几乎快要奔溃了,双手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眼中已经几乎被怒火所充斥。
“其实我今天叫你过来,不单单是为了把这些告诉你,我······是为了我的孩子。”欧阳晴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满是挣扎地说道,“我是一个十足的坏人,恶人。我当初曾经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人的性命,生与死。对我来说,那些从来都只是个数据而已。”
“但是,那段时间待在狱中,我除了思考如何越狱之外,就是一天天地看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长大,一直到生下他,又狠心地抛下他,当着他的面杀了医生护士,逃了出去。当我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看到了他那刚刚睁开,纯洁的双眼。”
白月兮看着欧阳晴,突然有些莫名地同情她,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怜之处。作为一个母亲,白月兮能够深深地体会到,欧阳晴那种人性尚未泯灭,对孩子的那种感情。
别人要把孩子从自己身边夺走,那得要疯了,更不要说,自己必须地亲手抛下刚刚生下来的孩子。
欧阳晴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个孩子,我不用再担心了。”说着,她看向了白月兮,“作为她的仇人,白月兮却始终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这是让我震惊的,也是有些许的安心的。”
“易善有你带着,我本该也是放心的。只是······你还年轻,终究还会再娶。做为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我没有资格要求太多,我只希望,看在我们最后那段日子,坦诚相待的份上,不要让她将来受苦。或许······她都没有将来吧。”欧阳晴低下头来,在徐易善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徐林琛脸色微变,沉声道,“易善的将来,就是我的将来。”
在听了徐林琛的身世之后,不管是他,还是白月兮和厉封爵都知道欧阳晴是在担心什么。
听了徐林琛的话之后,欧阳晴自嘲地笑了笑,“真的是,坏事做多了,这心里还真的是,总是慌得很。”说着,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徐林琛的身旁,把徐易善递给了他。
“孩子,就交给你了。”
等徐林琛默默地抱过了孩子,她伸出双手,搂住了徐林琛的脖子,紧紧地抱了抱他,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
说,“谢谢你,爱过我,其实,在某些时刻,我也爱过你。”
说完,不等徐林琛有所反应,她就马上松开了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背对着他。徐林琛就抱着徐易善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随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等到关门声响起,欧阳晴再次转过身来,坐在了白月兮和厉封爵的面前。这会儿,她又没有了刚刚的那股悔恨的柔情。
“叫我们也过来,可不是单单为了让我们听听这个故事,看看你们之间的感情吧?”欧阳晴迟迟不开口,白月兮也不干等着她,主动地开了口。
但是欧阳晴看着他们俩,还是没有说话,再一看,白月兮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厉封爵的身上,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恨你,还有你呢?”欧阳晴的眼神,从厉封爵的身上,又划到了白月兮的身上。
“要不要恨我们,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你,也没法改变你的想法。”厉封爵说。
欧阳晴看了看厉封爵,摇头道,“但是我找你们来,不是要跟你们讨论恨不恨这个话题的,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了。我就是想问一下,宫本黎知道了吗?”
从一开始来的时候,白月兮就猜到了,如今的她,跟白月兮她们除了孩子的事,其实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也没有故意吊着她的胃口,直接地点了点头,“恩,他已经知道了,他很开心,梁静也接受了阳阳。不过阳阳暂时还是会在我们家,直到他长大了之后,自己做出选择。”
“那就好,那就好。”欧阳晴眼前一亮,轻轻地点了点头,略微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丝期待,“那他有没有问他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