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说得轻松,末帆和却陡地惊跳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微颤着声音问:“只有……一间房?”
“是啊。”林太太回答得好理所当然,研究了下他们两个:“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只是朋友而已。”一个摇头,一个挥手,默契好得很。
“那,应该也没事吧?”林太太侧侧头,很有把握地拍拍末帆的肩。“哎,你放心啦,他是我们教会的弟兄,绝对不敢乱来的,上帝在看着他呢。”
末帆与脸上都出现了那种樱桃小丸子式的尴尬表情,然而林太太不只没看见,还自顾自地又想起:
“哎呀!你们还没吃饭吧?看我迷糊得!来来来,下楼吃饭。我女儿在隔壁我婆家吃,我老公晚点才回来,所以你们可以吃得自在点,呵呵……”林太太边笑边说,自己下楼了。
可怕的女人。末帆看了眼,笑得讪讪的。
也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比末帆更勉强。她心里想的是,就算末帆真的不敢乱来好了,她却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去诱惑他啊……
林太太果然热心到可怕的程度,不只招呼他们吃了晚饭,还催他们去洗了澡,替他们找了新毛巾、新棉被什么的,才三十来岁却像他们的老妈。
回到顶楼的和室,林太太已经替他们铺好了被。
那两床相连的被褥,怎么看怎么暧昧。两个人都很陌生,但对彼此又都有好感,一时之间连面面相觑都觉得心里有鬼,伶牙俐齿如,竟也舌头打了结,想不出有什么话好打破这种尴尬。
这屋子并不小,两人要是站在角落,中间足可塞下一只大象。可是却觉得她怎么站也不对,手摆哪里也不是,好像轻轻一动就会碰到他似的。当她察觉自己的心又在怦然乱跳,她连连背对着他,坐到屋中一面小镜子前梳头发找事情做去。
她将秀发梳到一边,已经是最随意、最不在乎的姿势,却也掩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一丝妩媚。那光滑细致的后颈雪白粉嫩,是种最含蓄的性感,引发人探索她身体其它部位的欲望……
她没刻意做什么,他的喉咙就已经变得像沙漠般干枯。
他很快转过身去也背对着她,拉开窗户,想借夜风吹散这些遐想。然而风一拂过他脸上,眼里仿佛看到无数个她,她的发丝在房间中纠纠缠缠,她的香味在空间中蔓延,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就在两人都快因这暧昧的氛围而窒息之时,屋内的灯光突然闪了两间,接着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竟然停电了!
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只差没有尖叫,好像在一片黑暗中就会发生什么事似的。她听见不远处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的心里顿时又紧张又期待,是他?
“你们还好吧?”不是末帆,是林太太。
好个鬼!这里漆黑不见五指,没人看得见脸上乍现的酡红。
终于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是林太太拿了支腊烛来。她懊恼地:“怎么会没电了呢?别人家都好好的呢。哎,真讨厌,我老公又还没回来,否则可以叫他看看是不是总开关出了什么问题。”
林太太的女儿已经回来,是个学龄前的小孩,一个人留在只有手电筒灯光的楼下,忽然惊恐地呼喊了起来:
“妈?妈——你在哪里?妈——”接着,惊天动地的哭声就从楼下传出。
“哎,真是胆小……”
林太太顾不得探望与末帆,放下蜡烛,赶紧要下楼照顾女儿。
女孩响亮而惊怕的哭声,在黑暗中听来更加骇人,不由得说:“我也下去看看。”
末帆也说:“我帮你看看开关吧。”
林太太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殊不知这两人心中甚至有点庆幸这电停得真是时候,否则他们在这和室中还不知要尴尬到几时。
电器箱就在客厅里,林太太与女儿也在客厅。末帆要了手电筒去查看电路,不时问林太太要一些工具,林太太于是忙着找螺丝起子之类的东西给末帆。
但她一走开,女儿立刻打开开关似的就哭:“妈……你别走,我会害怕……”
搞得林太太分身乏术,恨不得一个人有两个人用,口中死命骂她老公怎么还不回来。
“别怕别怕,你妈妈跟那位叔叔在跟‘停电’打仗哦。”惟一没事做的,只好负担起哄小孩的责任。她安抚着小女孩。“你不可以哭哟,应该要帮妈妈加油,等他们打赢了,灯就会亮喽。”
的童言童语仿佛对小女孩起了作用,女孩的哭声至少缓了些。“可是我怕黑。”
“不怕不怕,黑也很好玩呢。”移过一支手电筒照在空墙上,教小女孩玩影子游戏。“你看,这里有一只蝴蝶……唔,又变成一只狗,汪汪!”
小孩子哭得快,笑得也快,一看到新奇的事物,就把之前的恐惧忘记了。不到几分钟,女孩与已经玩得十分开心,不只再也听不见惊天动地的哭声,还听得到笑声。
“大概用电量太大,跳电了。”末帆检查了总开关和其它开关,终于发现了问题。他重新设定开关,黑暗的屋子立刻再放光明。
“太好了……”
林太太吐出长长一口气,终于有时间照顾她女儿。然而小女孩跟玩得正高兴呢,甚至有点扫兴灯怎么亮了!林太太哭笑不得,感激之情也都写在脸上。
“多谢你们了。如果今天没有你们两个在,我实在不晓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