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回到府里,夫人云氏见他神情不对,就问他:“怎么了,不是和同僚喝酒去了吗?”难不成闹得不欢而散?
想到自己夫君的脾气,云氏也是无奈,“侯爷,您的脾气真该改一改,都是同僚,一个衙门里当差,闹僵了多不好!”
威武侯轻咳了一声,道:“我今儿是和庆宁侯一起喝酒的。”
云氏一听,连忙问:“他,他可是------”想想侯爷的脾气,改口道:“他可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然侯爷不会这样一副表情。
想想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儿子,她脸上神情黯然。儿子昏迷这半年多,她的日子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她最骄傲的儿子,现在却紧闭着双眼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以往红润健康的脸庞现在都消瘦得颧骨老高了。
每每看到这样的儿子,她的心都碎了,恨不得以身相替。
威武侯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长长叹气。
云氏着急了,“他到底说了什么?您快点说,急死人了。”
威武侯这才道:“是修寒的婚事有变------”
“怎么,庆宁侯府要退婚?他,他欺人太甚!”云氏猛地站了起来,脸带怒容,“侯爷,不能退婚,退了咱们儿子怎么办?”
威武侯连忙安抚她,“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不是退婚,是换人------”
云氏更着急了,“换成什么人?拿个阿猫阿狗来作践咱们儿子?不行,我要去找庆宁侯夫人理论理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威武候一把抱着她,云氏挣扎,“侯爷您放开妾身,妾身咽不下这口气,修寒------”她眼眶一热声音哽咽起来,她儿子是昏迷不醒了,这些日子她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庆宁侯府的二小姐愿意嫁过她,那她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儿子要是能醒,这样最好。要是,要是有个万一,她也不是那等狠心的人,到时她会把儿媳认为女儿,准备嫁妆,从威武候府发嫁出去。
她从来没想过让儿媳为儿子守一辈子,将心比心,她也是有闺女的人。
若是二小姐不愿意嫁过来,她也不会为难,毕竟儿子是这么个情况,也不好连累人家闺女不是?
可是,庆宁侯府的心太急,儿子才半年未醒,他们就等不及了要退婚,枉费修寒待她如此上心。
云氏如何能不气不急?
威武候只抱住云氏,看着一向端庄优雅的夫人如此失态,他心里也很难受,虎目微红,“夫人,你听我细细与你讲。”把庆宁侯的提议说了出来。
云氏一口就回绝了,“不行,庆宁侯如此品行,妾身宁愿修寒另聘他人也不愿再和他家做亲。”一脸的决绝。
威武候却有不同的看法,“------庆宁侯十分看重长女,这门婚事怕是不退都得退了,修寒昏迷,护国寺的高僧又断定他醒来的机会渺茫,想要再为他说一门体面的婚事怕是难了,门当户对的哪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真要给他找个小门小户的,你是知道咱儿子眼光的挑剔,他要是醒过来这辈子怕都意难平。”
“我想着那丫头虽在外头长大,倒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只是从侯府嫡长女变成嫡次女,身份上倒也能与咱儿子相配。而且据庆宁侯说他这个次女容貌更胜长女,这不正合咱儿子的喜好吗?”
“这?”云氏被他说的有些动摇了。
威武候见状,又道:“还有,你不是不喜庆宁侯的为人吗?为夫也不喜,妙的是此女的身份,庆宁侯兼祧两房,此女是大房所出,严格说起来她称庆宁侯一声叔叔都不为过。”
“她生母早逝,又是在外头长大,与侯府众人都不亲近,初来似乎还闹了不小的矛盾。待她进了咱们家,你好生待她,好生教导她,何愁笼络不知她的心?”
谁说威武候是个大老粗来着,人家粗中有细,胸中自有丘壑。真要是个莽汉能领兵打胜仗吗?
云氏沉吟了半晌,听了侯爷的分析后她无疑是心动的,只是心底还有疑虑,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
想了想她道:“那此女真的没有别的缺陷?庆宁侯别是骗咱们的吧?侯爷,妾身要先见见那姑娘,若真无不妥,妾身便答应换人。”
威武候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要亲自瞧过才能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