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硬着头皮道:“儿媳妇,你别急,兴许是年下,庄子里有了事儿,延德,出去办事了呢?”
“呵呵,婆婆就看我年轻,以为我好糊弄是吧?”
林小姐毫不退让,语气嘲讽,“前些日子侯爷就说什么金铺的账没要上,亏损了不少,还打我嫁妆的主意。被我拒绝了,如今他便装死消失,焉知不是威逼我的苦肉计?!”
“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刚嫁过来,丈夫就不愿回家,我得被人指点成什么样!指不定说我丧门星的都有!婆婆可睁开眼睛看好了,这难道就是侯府想要的?”
林小姐也是眼也不眨说瞎话,她根本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但抓着这个由头她就能把老侯爷和赵氏说得抬不起头来。
比起她前夫家那些贩夫走卒的市井妇人,侯府的公婆还是太有文化了,太不会吵架。
她最会治那些偏心的公婆、刁钻姑嫂,抢占家财的叔伯、多管闲事的邻居。看着这两个老人,她信手拈来。
赵氏暗自叫苦不迭,心道从没想过多年媳妇熬成婆了还能被怼得说不出话:“儿媳妇,你这是误会了呀!我们家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
婆婆也是妈,该打就得打。
“婆婆别以为我没听说过!上一门婚事是怎么和离的?满京都里都传遍了是侯府贪图姜氏的嫁妆,苛待她,婆婆还要把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侯爷做侧室,才叫她顶着名声败坏的风险也要和离!”
林小姐眉头一挑,说话就差点让两个老人惊得歇过气儿去:
“也就我从前不在京都,不知道这些事,成婚了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些过往!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骗到我伯父许下这门婚事的!”
“我就说那个赵小姐如此古怪,在这府里管家婆不像管家婆,亲戚不像亲戚的,还只当是哪来的没规矩的下人呢,原来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赵氏险些怄死过去,她哪里像市井泼妇一般和人对吵过!
“儿媳妇,你万万是误会了!我们秀雅她是个好姑娘,不是你说的那么……那么……这都是别人编排的呀!”
林小姐横眉竖目:“他李延德就是什么好东西?好菜配好酒,他这猪就只能拱槽里的糠了呗!”
赵氏揪着胸口,差点闭过气去。
“你们侯府上下都瞒着我,呵呵,真是可笑。”
“若非我警醒,只怕姜氏的事儿就叫你们瞒过去了。如今我嫁过来才知道云安侯府早就是京都的笑柄!人家早都嫁给人人仰慕的薛小将军了,如今让我接受李延德这个二手货!李延德要是除夕夜还不回来,就等着我告诉伯父来找你们算账吧!”
林小姐冷哼了一声,看了一圈,还不够威慑,索性把桌布一扯,桌子上的碗碟全部叮啉哐啷豪爽地掉到地上,她大摇大摆走了。
“你!你!”
人走了好半天,老侯爷和赵氏才喘过气儿来,忽然间惊恐不已。
赵氏这才失声道:“什么?儿媳妇,你说的什么?!姜氏嫁给谁了?!”
林小姐并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反倒是管家像是终于憋不住东窗事发似的,腿软了。
赵夫人看着心虚的管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颤巍巍指的管家,说:“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管家直接跪下去了。
“夫人恕罪!”
管家知道瞒不住了,也无暇思考如何向李延德交代,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儿告诉了老侯爷和赵氏。
为了两个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他还说的委婉了些。
只说姜氏不知为何与薛家小将军有了情分,薛小将军回朝当日,就求娶了她。
“自从前几日她成婚后,侯爷就有些不舒服,出去与人喝酒。大约是姜氏新婚让侯爷丢了面子,小的不好阻拦,只好任由侯爷去了。”
管家说这也是十分后悔,当时怎么就不多劝一下?
“那延德人呢?!”
赵氏激动地抓着管家,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管家犹豫半晌,才咬牙说道:“老夫人,侯爷已经失踪三天了!谁也没找到踪影!”
赵氏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要她命了!
儿子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晦气的赔钱货,娶了高门贵女,如今贵女成这副泼妇样子,儿子还去找那个丧门星,还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