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关系……”约法沙重复了一遍。
“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兰伯特低头操作游戏机,给几个店铺升级。
兰伯特絮絮叨叨地说着,用抱怨的语气勾勒出一个娇贵单纯,还有点儿任性的小公主。
会因为受了委屈哭泣,会因为伤痛撒娇,会因为得不到满足闹脾气,会因为讨要想要的东西无理取闹……和现在的皇帝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太任性了,他真的可以那样吗?那哪里是被劫持的皇帝和反叛军,简直是妈妈带孩子。
约法沙想不通。
那时候临殊应该还没有被他同化,为什么会容忍这样的人?
他难得地、感到脑袋隐隐作痛。
他曾经的记忆里也不是没有类似的形象,可他完全回忆不起当时的心情——为什么哭,有什么必要哭?
哭了也不会有人关怀你,躺在地上打滚也不会有人拉你起来,想要什么要不到就算了。
约法沙闭上眼睛,过了很久,他问兰伯特:“临,你对他了解吗?”
“说不上特别了解吧,他那个人有一套自己的形式准则,还有温和派的通病。”
兰伯特摊开手,“他自己性格温和、宽容,也盼着别人良善。”
“对有恶行的人也要予以宽容吗?”约法沙问。
“那个分情况。”兰伯特正经了点儿,“他是结果论,无论想法如何,只要手上没染血,就算是干净的。”
他忽地笑起来:“我觉得他那么喜欢你,多半也是因为你只是皇帝,而非真正的掌权者吧。”
兰伯特生得一张少年面容,笑起来带着点儿青涩和阳光,他看上去没有丝毫恶意,听上去也没有恶意。
但谁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有恶意。
约法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他的手总是很干净,而且皮肤细腻光滑,这样的手就该被人捧着、牵着,而非用来持枪握刀。
他某一瞬间有所明悟——那天临殊为什么那样看着他。
约法沙缓缓起身,堆积在座椅上的发丝抖落开来。
“那个,我的刑期可以改了吗?”离开会客室前,他听到兰伯特问。
“我会为你开特例。”约法沙没有回头,“你的死刑会在下周执行。”
——
塞纳市近几天阴雨连绵,这座城市经历过之前那场灾难后,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慢慢恢复元气,不过繁华程度已经大不如前,有越来越荒凉的趋势。
市中心的一家小诊所近几天接待的感冒患者难得多了不少,毕竟戴口罩几乎成了塞纳近几年的文化,病毒性感冒几乎没有传播的余地。
她核对好了今天的账目,嘱咐留下值班的医生忙不过来给她打电话,而后走出诊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