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仅限于母子之情,血腥妖族永远不会让感情冲昏理智,那是凝固于灵魂深处的根本特质,当然。他这种混血妖精例外,便曾为灭族只恨迷失过一段时日自我,也曾为西妃冲昏头脑,更曾为易之做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易之这一肘打的极重,绝非夫妻间打情骂俏的虚张声势,痛入骨髓。席撒尽管为此事感到诧异困惑,却无法开口说话,痛楚稍稍减缓些时,只见地上的龙翼护面不知何时已重回罂粟非烟手上。
“你说要取什么白昼纹章之灵,如何取。”说话间,护面已罩上那张冷淡的脸,覆上朦胧而寒冷的夜光。“吸走你的灵魂。”说话间,血妖抬起的手变作爪状,语气虽然平淡,却隐隐有挑衅之意,眼眸中也流露出几许轻蔑和不屑。
“试试。”易之淡淡回应,剑已出鞘在手,身形略移,横档席撒面前,用意再明显不过,不需他人帮手。席撒颇有些担忧,这血妖印象中展露的战斗力,强悍的太过匪夷所思,几乎让他生出不是对手的感觉。他明白所以如此,只因对方实力强大,如同他不能看到自己的交战,故而难以判断胜负。
但此刻他无法说什么,明白易之的态度中多少掺杂了妒火,更有不甘示弱维持自尊的需要。罂粟非烟的强大素来让席撒认为就是一个不会治愈术的自己,虽然忧虑,并不认为必败无疑。便退开两步,示意不干涉,心下只盼西妃早些被惊动,她来插手,谁也无话可说。谁也不能指责守护族王的她,谁也不会认为族王的人类女人能对她发号施令。
但大殿外,一片寂静,没有人发觉大殿内多了个来意不善的强敌。
“当心她的手,可碎两掌厚甲胄。”
虚影忽生,四面闪动。与上水如出一撤的绝顶轻功身法,先声夺人的强攻出手,刹那跨国数十丈距离,探手直抓易之心口,剑刃闪动,挥斩横封。那只套袋火飞龙皮鳞的手爪不闪不避,硬爪寒刃,气劲交击。
易之不能抵挡,长剑被抓绞成麻花,被震飞退,背撞殿墙,两相僵持间,血妖不屑冷哼。“易之女王,不过如此。”“试试……”庞大的气劲被卸一旁,冲力化作助力,只见易之身形急旋中飞冲而起,长刃力量倍增,挥斩中震的那血妖后飞。
不及拿定身形,飞旋的易之挥披成棍,当头咂落,格挡间,那血妖受不住冲力,加速飞坠落地。剑光如华,人剑化影,融成一团,追上落下的血妖,飞凤连式上下突击,两团人影,霎时站成一团,纠缠一起,不能分离。
席撒一旁看的心中赞叹,入魔太极剑被练到这等境界,用于战斗,实在让人叹为观止。那血妖身法虽快,却也不能比易之的剑更快,纵使不能击败,一入剑势也无法摆脱。任她血炼妖法吟诵时间多短,此刻也绝无法施展。‘看来血妖战斗力之可怖多体现在独对众方面,独斗时也未必能占便宜。’
不半响,两团快影中飞溅出血花,星星点点的散落大殿地上,染的一片斑红。两条人影,交击中错身而过。易之腹部被抓伤,那血妖仅仅付出颈上被留下一条血线的代价。席撒暗道不好,正待施展治愈术时,目瞪口呆的看到易之身体亮起治愈术白光,伤势尽愈。
“原来如此。杀你已成多余,就此作罢。”那血妖忽然休战,身影晃动间,幻出虚影丛丛刹那,旋即便没了踪迹,似已远去。席撒只顾惊愕注视易之,她瞟眼席撒,微偏头脸,沉默,一时霸占大殿。
直到西妃与上水闯入殿内,两相查看打量周遭,不觉敌踪,又见他们安然无恙,各自扫视满着地零星的血迹,询问变故。席撒微笑耸肩,简单说了,末了又道。“你们回去歇息吧,那血妖已然退走。”
西妃致礼告退,上水离开前,目光崇敬的注视了易之一眼,显然为她能敌印象中强悍的匪夷所思的血妖吃惊。
待大殿又剩他们两人时,只听易之感慨。“妖族果然高手如云。”席撒失声轻笑,支臂落下王座,坏笑着紧盯易之道“亲爱的非烟,现在我们该谈谈你何时懂得施展治愈术的问题,譬如西吴关城外你我激战时何以不用……”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迎来夏雨不经绝(二)
他的话尚未说完,易之已施展移形换影,闪入殿侧的门内。席撒晒然失笑,心中欢喜,为这意外的收获心生满足。只是想到离去的血妖,总感到眼前的迷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婚礼的进行,颇为圆满。邀请的宾客大都到席,至于中魏,从没有人认为会派人前来道贺,却出人意料的遣来使者,带来的只有一封书信,呈交易之,当着许多宾客的面,书信呗她一把震成粉碎。
这是一封不必看也能猜到写什么的书信。未能得逞的使者因气愤而哆嗦着身子,席撒猜到他会开骂,在他张口前隔空封穴,命人丢出王宫大门。
西蜀国派来使臣,不出意料的带来善意的和书。至于诸多地方权贵,以及入魔太极门在中魏招收的官宦弟子等道贺宾客,更是多不胜数。南陈白莫歌送来贺礼,同来的还有三公主,所幸她本非骄横无理之人,个性甚至让席撒看来十分好欺,自然也没让气愤难堪。
原本担心背后两人之间会否生事,很快也感到宽心。三公主的个性如同她古怪的习性,并没有娇贵之气,便也几乎没有争宠之心。反倒对名闻天下的易之十分敬畏,好奇。注视她的目光,犹如看待人间的一个奇迹。
白莫歌的礼品中夹带一份密函,希望获得天峡谷南关的完全掌控权,这是南陈目前形式的需要,也是他父王迫切的意愿。尽管席撒不认为沐琳会乘乱进军南陈,但他明白对于南陈而言无法用信任寻求安全,当即派遣使者完成交割一事。
南陈的使臣为此异常欢欣,千恩万谢的拜辞而去。不由让席撒为南陈如今的形势感到忧虑,若非陷入困境,南陈何以为此关一事忧心至此?
洞房花烛夜,席撒与易之相对饮酒,久不入睡。直至二更时分,寝殿内忽有人闪入,毫无隐藏之意的轻笑祝词。“小弟恭贺大哥与嫂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席撒请了他落座,“早料到你会来。”“岂敢不来?”黑岳失笑答罢,旋又疑道“南陈战事如此吃紧?白兄竟未亲来道贺。”
席撒见易之毫无服侍斟酒的意思,便要亲自动手时,黑岳抢过,恭敬的替两人斟满。“小弟不敢劳动大哥大嫂。”易之这才醒悟,却只淡淡道声。“性情如此,勿怪。”黑岳笑道无妨。
席撒早知她对魏王都不知这些,外间早有传闻,说魏王数年寿辰,都未得她单独敬酒,有一天忍不住出言提醒,才得了她一杯敬酒。后来人前禁不住感叹‘得王儿一酒实属不易,都怪本王当初不该放任你外出奔波。’
对其父王都已如此,席撒哪里还会为此计较,也不想为此强求她改换性情,早决定放任过去。只顾对黑岳责问:“西南之行,该让我如何说你?”黑岳面露苦笑,举杯喝干。“小弟早知大哥要责怪,那张成料到小弟必然插手,早使绿王交待差事,等若被发放西荒林足足月余,小弟心腹全被盯死,实在有心无力!”
席撒静静喝干,揭过此事。“这次来又带出什么宝物?”黑岳呵呵轻笑,面露神秘之色。“大哥绝猜不到的好东西。”说话间,取下背上包袱,先将一柄包裹的剑放上台面。席撒以为原先佩剑得以重回手中,急忙打开。
见那剑柄色泽暗银,不由惊奇,拔出一看,剑身古朴,黯淡无光,虽绝不同寻常,却不认得。“这是……”“绿王昔年夺自森林妖族的宝物,名作九天。库藏十三年至今未曾舍得使用,小弟临行前忽被绿王叫去,递交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