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姐自来熟地问他来望明做什么,是不是旅游,看着不差钱,怎么就挑了她家住呢。
花印四仰八叉占着长椅,眼神时刻在楼梯那儿飘忽。
“我是导演,要拍一部体现民生艰辛的纪录片,来这里采风的。”他祭出准备好的理由:“我看你们老板,那个林哥,他是不是没正经工作,我可以出钱雇他当导游吗。”
芊姐:“我做不了主,得问他,他白天的活计可多,我不管他的。”
一对小情侣来登记,什么行李也没带,只开一个晚上,芊姐比着女孩儿身份证看成没成年,还问她喝酒没有。
挺好一姑娘。
不知道是她亏欠凌霄,还是凌霄亏欠她了,两个人要在这充夫妻。
真夫妻能见面一点身体接触都没有吗。
花印无聊地在楼梯下边晃,木头也有样学样,骑着四轮车出来,在狭小室内转圈,等了好久,凌霄也没下来,花印便踱到前台。
有张单人行军床,估计是凌霄守夜睡的。
脚踝又是毛茸茸的痒,花印低头,巨大一只蚊子,翅膀抖动的频率都很清晰。
这地方蚊子也太多了。
不关门,晚上怎么睡啊,免费献血吗。
啪——
这次伸张正义的是骑车来的小木头。
他张开手心给花印看:“哥哥!死蚊子!”
女孩儿眼尖,打进门起眼珠子就黏着花印看,这时花印温柔一笑,真就跟天亮了一样,灿若朝阳初升,桃花眼弯弯,漂亮极了。
“你好帅啊!”女孩儿直爽地夸赞道,“我能拍个斗音不?你是来旅游的啊,这长相一看就不是我们家人,看我男朋友,细眼睛厚嘴唇。”
男声脾气不错,女朋友当众贬他,也不生气,反而大气地一搂肩膀:“帅哥是娘胎里带的,你就喜欢我这样的,有什么办法。”
“去你的,自恋!”
花印没心情看他们打情骂俏,现在出现任何一对恩爱夫妻,就是在往他肾上扎针。
他说:“不准拍我。”
女孩儿悻悻叩下手机:“好嘛,怪凶的嘞。”
芊姐带人上楼,回来前台差点吓一跳。
“靓仔!”她结结巴巴地摸着登记簿,“你怎么睡这儿?回去屋里睡呀,这里多热,你是不是在等林哥啊?他锁着屋,有事,要不我带你去楼上找他呀?”
行军床只有90厘米宽,花印平躺上去,肩膀和脚都只有一点点富余,估计凌霄就正好,躺着练军姿。
环境这么艰苦,究竟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花印直起身,靠墙问道:“你不和你……老公睡一起吗?他怎么还锁门不让你进。”
芊姐圆圆的脸上露出羞赧,麻花辫往身后一甩:“我,我要带木头睡,他看店,二楼尽头那间是他的工作屋,放工具的,他没事喜欢做点木工,又听不到,怕我不小心进去被锯子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