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生日那天贺繁又给了他那样一份礼物,他更是被迷了眼,傻傻以为贺繁终于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他们的感情又更进了一步。
可之后贺繁却说:我不懂你们这类人干嘛要用这种方式。
那句“试一试”的意思,可能真的是贺繁考虑做的最后一次尝试,如果连同性间杏的方式也不能接受,那只有和他算了,做回取向正常的男人。
江代出回想这句话,天堂地狱一线之隔。
他后知后觉一起在省会的那些天,贺繁的笑意总是有些勉强,他们每晚相拥而眠,贺繁总是背对着他。
他凑在贺繁耳边说情话,说了不知多少句我好喜欢你我好爱你,贺繁只是回答“我知道”,却从没有也说一句:江代出,我也喜欢你,我爱你。
他只顾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和肉体的甜蜜里,对一切这么明显的迹象都未有所觉,竟没看出贺繁那时已经决定等他一回美国就甩了他。
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
在想他跟贺繁的将来,想他们可能会遭遇的阻碍,纵使他人非议如刀俎,他都没有过一丝畏惧。就算江致远跟付雅萍有天知道了,无论让他付出什么,放弃什么,为了贺繁他都情愿。
他把一切都想好了。
唯独没有想过贺繁不跟他走下去了。
不当同性恋了。
灵魂被抽出身体时有一种钝痛的剥离感,撕扯着他每一寸长着血肉的地方。之后江致远又跟他说了些什么,可他只能看见面前的嘴唇一张一合,什么也听不清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些天,不知时日,也不知冷暖。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过去跟贺繁在一起的许多事,有些是小的时候,有些是他以为被贺繁爱着的时候,有些还是鲜活的那不久之前。
只是所有的画面如今已然金粉成灰,全无色彩了。
有天江致远敲他的房门,进来后到他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认真地看着他。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跟贺繁。。。。。。到底是你胡闹的还是认真的?儿子,你不会真是同性恋吧?”
江代出背对他站在窗前,没有回头,搭在窗台上的两只手轻轻攥了下,“当然不是,我就是胡闹来着。”
“现在闹够了。”
第116章
温哥华的冬天不凛冽,却绵长,终日阴郁不展,罕有能出太阳的时候。
自昨晚与江代出不欢而散,到现在半天一夜过去,贺繁都还没有余力去思考这事发生的原由。
他甚至连怎么回得家,怎么睡着的都没什么印象了,只隐约记得路上接过乔遇一通电话,彼时他头痛到视线不清,全身冷得发抖,乔遇问了他什么,他回答了什么,都模糊倒错,记不清了。
到家后一头栽倒,半梦半醒着睡不沉,也醒不来,恍惚中觉得自己就如一道漂萍,一缕游魂,人间羁旅而过,无处可安身。
等从游离中恢复意识已经第二日下午,贺繁撑起虚软无力的身体,充上早就自动关机的手机,准备跟甜品店那边请个假。
手机一开,乔遇的两通未接来电跳了进来,微信上也有留言,问他是不是在忙。
被江代出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打了,昨晚自己只是草草道歉,还欠他一个认真的解释,他一直到现在气都没消很正常。
这七年来贺繁从未与任何人谈及他过去的经历,如今那道遮天蔽日的心墙似乎终于裂开条缝,要让他跟乔遇说实话也没什么不行,于是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通,没等贺繁开口,就听乔遇在那头情绪激动地问了句:“小繁哥,那个MaxJiang你真确定他精神没问题吗?”
贺繁听他这控诉的语气心里一紧,意识到江代出恐怕又找了他别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