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柔在宋忱身侧落座,她头一回参加大雍的宫宴,也觉得新奇,一直侧头和宋忱说着话,宋忱和她多讲了些,惹得她发笑。
薛霁卿来了。
宋忱觉得他也不想办这个宴会,大概是被太后逼迫的,所以他只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让大家随意活动。
紧接着是太后,她好像一点也没受到前些日子的影响,喜笑颜开地说了些场面话,又给大家介绍了钱宵。
不过虽说是给钱宵相看人家的,但其实太后并没有花过多的时间在他身上。
薛舒有些诧异,不过她并不关心,只是凑过来,掩唇对子车柔说:“柔儿,京中有不少好儿郎,你今日接触接触,若有喜欢的,舅母给你把关。”
子车柔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这出,她哭笑不得,只是道:“知道了舅母。”
薛舒点点头,她有自己的好友,也不愿总是和他们这些小辈待在一起,起身离开了。
待她走后,子车柔没像她说的去寻看男子,她慢条斯理拿起筷子,熟稔地去夹东西投喂宋忱,乐此不疲。
宋忱脸有点红,却没有拒绝。
他们都没注意到太后临走时朝谢时鸢瞥去的那一眼。
侯府这一对夫妻,目前来说是大雍京城唯一对特殊的,自然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宋忱和子车柔说话的间隙,旁人也在看着他们,对这三人的关系越发摸不着头脑。
子车柔来后,京城不是没有流言蜚语,但大多都是子车柔和谢时鸢的,大家都以为子车柔和谢时鸢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宋忱不过是拆散鸳鸯的恶人。
甚至有传子车柔和宋忱现在水火不相容,只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哪知今日一看发现不是这样,子车柔和宋忱相亲相爱,而谢时鸢孤零零坐在一旁,怎么看……都感觉子车柔和宋忱才是一对儿的样子。
众人纷纷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汗颜。
宋忱无意间抬头,见二哥都看了过来。
但他不是一直盯着这边,他像是看见什么又不确定,很快低下头,然后过了几秒又会看过来。
二哥在干什么?
宋忱满目疑惑,难道是要找他?可是看着不像啊。
他想过去问一问,但是又顾忌谢时鸢,宋忱偷偷瞥了谢时鸢一眼,见他没反应,又转了回来。
算了,再等一会儿吧。
他不知道谢时鸢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谢时鸢身上在发热,从五脏六腑往外烧,他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目光落在刚才喝过的酒水上,谢时鸢暗自咬住了牙齿。
糟了,中招了。
宋忱都能想到这场宴会会发生什么事情,谢时鸢今日出来的时候自然也做了准备。
只是没想到药会下在这壶酒里,这酒是开场前的摆设,一般不会有人喝,可他方才跟宋忱说话时喝了一口。
热浪一下一下扑来,谢时鸢藏在桌下的手一把握紧了桌布,淡青色的血管突突地往外鼓,额角不知何时滴下了热汗。
不能留在这了。
谢时鸢蓦地站起来,把宋忱和子车柔吓得一跳,他不知花费了多少气力才压住紊乱的呼吸,洋装平静:“我先出去一趟。”
也不知是和谁说的,宋忱怔愣着点头。
子车柔只是眨了眨眼。
等谢时鸢离开,宋忱终于找到机会去对面,他转头对子车柔说:“子车姐姐,我想找二哥说会儿话,我很快就回来。”
子车柔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不知看到什么,愣了一瞬,随后柔声道:“去吧,不急着回来,我一会儿出去走走,你随意就好。”
宋忱点头,起身朝二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