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又淡淡地观察过手里的衣物,声音微冷:“除了你奶奶,从来没有任何女性来过我的房子,小礼,你想装傻也请稍微用点心。”
这还是哥哥第一次如此严厉。
云礼在铺天盖地的紧张中恼羞成怒:“所以你觉得我出轨?”
“我没这么说,”程酌把吊带塞还给他,“只是希望你讲实话,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云礼仿佛被自己的内衣烫到,颤抖松手的刹那理智也随之断掉了,盯着地板非常激动地强调:“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干嘛要逼问我?”
话毕他又抬声:“我从来不曾对不起你,你要是非那样想我,不如分手吧。”
……
天啊,我在说什么鬼话?
云礼根本不敢去对视程酌的眼神,本能地操纵着不太听使唤的身体,想要夺门而出,逃离这令他窒息的绝望场面。
分手,如此伤人的词汇竟然冒出来了。
向来好脾气的程酌不再纵容:“小礼,你要是这样随随便便地离开,就别想再随随便便地回来。”
已经扶住门把手的云礼瞬间停住动作。
求求你,别生气,别讨厌我,别不要我……
心里在冒出这些酸涩气泡的同时,大脑却没什么思考能力,毕竟若不逃开,也实在难以解释。
极度混乱的同时,云礼还是拉开了防盗门。
可他根本来不及迈出半步,便被巨大的力气猛拽了回来!
后背重重撞到墙上的刹那,粗暴的吻也随之而至,程酌毫不客气地一手控制住云礼的小脸,煽情的深度交缠中带了几分愤怒之意。
被吮咬得太痛太窒息,云礼努力挣扎不开,只觉得连呼吸都带了血腥味。
感情复杂的一面,单纯的少年还没能完全理解,但本能让他对这个吻有所体会:或许遭到背叛,比羞耻癖好之类的更让程酌无法接受。
如此完美主义又浪漫纯粹的男人,误以为他带女生回来乱搞,多半等于被戳了一刀……
可、可我到底该怎么办?
云礼手足无措,终像小时候每次犯了错误那般狼狈痛哭,温热的泪水沾到彼此的唇,终于为惩罚意味鲜明的吻画下了中止符。
怀里的少年可怜到不像样子,慢慢浇熄了程酌罕见失控的情绪。
别无选择,云礼啜泣着笨拙撒谎:“你出差的时候……杨西西和家里吵架没地方去,我就自作主张收留了她……我知道这是你的家,我没资格这么做……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骗你,可我是怪物,又太贪图你的爱。
我走投无路了。
纠葛的情绪让云礼哭得更加伤心:“可我真没干对不起你的事……她是拉拉,也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你不喜欢她我看得出来,所以我不敢说……”
程酌垂着眼眸认真聆听,也不知信了没有,但最终还是微微叹息,伸手把云礼用力抱住,顺着他清瘦的脊背安抚:“好了,我知道了,别哭了。”
过山车似的情绪远超云礼的驾驭能力。
他亏着心继续装委屈,孩子气的泪水疯狂涌出,泛滥到难以收拾。
*
身为朋友,杨西西还是很够意思的。
她微信上听闻此事,竟趁大半夜拎着水果跑来玻璃别墅,装模作样地给程酌鞠躬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我就是来借宿过两宿,还奇怪怎么丢了件衣服呢。”
……
程酌不是个单细胞的男人,半笑不笑地把装着吊带的袋子递给杨西西:“没关系,平时多谢你照顾小礼了。”
“他也很照顾我,”杨西西揽下责任,“这次添麻烦全是我的错。”
程酌莫名微笑:“园区出入任何人,保安都会告诉我的。”
杨西西脑袋灵活:“之前不想被发现惹你介意,翻墙来的,见笑了。”
“看来是我想太多。”程酌看过手表,“这个时间就不请你进来坐了,我送你回家吧,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