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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余子奕进报告厅时是没戴帽子的，当时悄悄看了一眼。

余子奕贴近他，从亦步亦趋的身后向前迈一大步，企图替元洹抵挡寒风，“塞在衣服里面的，在你打电话的时候拿出来的。”

没两步就走到了楼梯，俩人默契地停留在楼梯平面，再往前踏一步便是楼梯。

余子奕像得到了指引，和元洹对上了眼。对视的刹那间，余子奕的双眸的神色变得无奈又透着些怀念，手比脑快，朝元洹摊开自己的手。

下一秒，另一只体温较低、指尖泛凉的手印上了他的掌心，他不由地握紧了。

彼时门卫室里等着换班的大叔，透过微微起雾的窗户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被学校邀请的明星，和不久前跟他打招呼的毕业生。他们一个拉着另一个，像很多放假回家的学生一样，手拉着手飞快地两三阶楼梯作一步从综合楼的梯子上冲了下来。

“爽！”他语气微微上扬，气息有些不匀，带着点满足。

下完楼梯带着些惯性，元洹还拉着余子奕跑了两步，站定后调侃道：“大明星，怎么感觉你和几年前没有变啊？”

高一他们俩当同桌后就经常干什么都一块儿了。每次元洹下楼梯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拉都拉不住，尤其是学校上操场的“天梯”。

余子奕又是跟他一路走的，前一两次他跑前面没觉得什么，他在楼梯下等着余子奕就好了。但那次他看见余子奕一个人走下长长的阶梯，他就觉得这个人好孤单，好可怜。

刚开始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下楼梯时不跑，只是走的快些。学校的天梯他下完一半了，余子奕还在四分之一的地方，他嫌余子奕不够快，就想着去牵他手，带他跑，余子奕不让。

紧接着，元洹在自己跑的过程中猛地踏空，不仅摔了，脚还崴了。等脚好后他也死不悔改，依旧跑。余子奕怕他又出意外勒令他不准再跑着下楼梯，但元洹脚停不住，所以每次快下楼梯时他都会带着些期待看着余子奕，想听到余子奕说出可以跑这类词眼。

后来发展发生了点偏差，但是和元洹最开始想的差不多：在下比较长的楼梯时他就会看余子奕，而余子奕会伸出手让他牵着一起跑下去。

这个习惯在那一年养成的，那年过后他也没再拉过别人的手跑楼梯。

过去了好几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口罩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别拿我开涮了。”余子奕伸手理了下元洹的围巾，有些不满，“说好我请你吃饭的。”

话没说完，但元洹get到了：说好的我请你吃饭，你突然自作主张把钱都给了让我成了个蹭饭的。

“让你蹭饭还不乐意啊？”他眉欢眼笑，整个人像上了一层暖色，“我可没和你说好。”

余子奕一时语塞。

谈话间两人到了校门口，元洹见门卫大叔透过窗户在看他们，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叔叔我们走咯！”

门卫室里的大叔冲他挥挥手。

校门前停了一辆蓝色的小车，元洹快步过去，打开车门钻进后座，朝在车门外站着的余子奕招手，“快进来。”

司机问：“尾号多少？”

“1107。”

司机一口地道方言：“系好安全带哈。”见俩人扣好安全带，司机从车镜打量了一下两人，一个穿着白色冲锋衣戴着帽子和口罩，中学生就这样穿，另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围着围巾，很怕冷的样子。

于是开始发起聊天邀请，“你们兄弟俩回家蛮？”

余子奕见元洹笑着答话，“对咧，弟弟今天感冒了有些不舒服，我接他回家。”

“咋不直接去医院，现在只有高三没放假，小伙子生病不去医院严重了耽误学习哦。”

“没事儿，家里头有药，吃了不行再去医院，他不喜欢去医院。”

元洹跟司机聊了七八分钟，余子奕始终都没说过话。

“到了哈帅哥，祝你弟弟身体早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