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蝉心念一颤,差点把面前的茶水都撞翻了。
店小二将两坛子的“醉生梦死”端了上来,还特地小声对路小蝉说:“路小蝉,你今晚可要小心点儿了!那壬二娘看你的样子,就像是要把你吃了!”
“这么吓人呢!”
路小蝉乐了起来,故意对着舒无隙吹了两声口哨。
“舒无隙,不然你坐我边上来,正好帮我挡下那只母夜叉的淫念?”
舒无隙抬手拎起了茶壶,给路小蝉倒了茶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似乎在说“乖乖喝你的茶吧”。
路小蝉不依不挠,故意摆出可怜的表情:“爹,孩儿被母夜叉盯上了,你不救救我吗?”
“我看你享受的紧。”
竹枝在路小蝉的鼻尖上戳了一下。
路小蝉歪着脑袋,看向壬二娘的方向,只是脸还没完全转过去,竹枝就贴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压了回来,只能对着舒无隙的方向。
路小蝉乐了,眯着眼睛笑。
“无隙哥哥,我不想被母夜叉吃掉,你坐我身边来嘛!我保证不摸你,不碰你,乖乖的!”
路小蝉的听觉敏锐得很,在他喊出”无隙哥哥”的时候,舒无隙放下茶杯的声音和之前不一样。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无隙哥哥。”
路小蝉故意又喊了一遍。
“吃你的酒。”
“无隙哥哥。”
路小蝉觉得自己像是捏住了舒无隙的软肋。
就在这个时候,酒肆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以及惊叫的声音,紧接着是慌乱的跑步声。
酒肆里的客官们纷纷站起来朝外面看。
大街上,一个粗犷的身影在摇晃着向前走。
正在收拾摊子的小贩们,还有路边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落日的余晖完全沉没,偏偏月亮却被一片一片的流云挡住,忽明忽暗。
酒肆外的街景显得莫名清冷,而又诡异。
直到那身影离酒肆越来越近,窗边的客人们才认出来,那是屠夫王大勇。
王大勇拎着杀猪刀,满口白色唾沫,双眼木然浑浊地走动着。
“你们……谁看见那个贱人了……”
他口吃笨拙,就像是含了什么东西。
虽然嘴里一直念叨,但对周围所有一切都毫无反应,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天色渐晚,星子也被云团遮蔽,只余路边人家微弱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