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阿玛济德,一定是找到,也回来了,才会有那幅画嘛!”沙乌岱发表意见。没错,但却是在大伙苦等十个月,几乎放弃希望之后。
一天,族长的房子外面聚集了二十来头的骆驼,每只骆驼身上都驮着好几袋的货物,其中有一捆捆黑得像干草的玩意儿,好几百匹雪亮的丝布,当然还有磁器、玉器、金器、银器等东西,而最后被扛下骆驼的是两名奇装异服的异国女子。
她们不是换来的,而是水手们自作主张偷偷抢回来要巴结族长的。
本来水手们的意思是只绑架那个较黑、较壮,看起来较有钱的女子,但是有一部分人坚持在市集里卖药兼替人治病的郎中女儿更美,不带回来可惜。所以大伙决定两个都要,反正族长有的是钱和牲口,多两个妾也不会吃垮他。
结果回来后,没想到他们敬爱的族长的眼睛简直是糊了牛屎。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个牙齿整齐、有着一副可生一拖拉库儿子的体态的富家女,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病奄奄的郎中女儿。
总之一句话,他爱上她了,天天护着地,把她当宝疼,于是妻妾争宠的问题便冒了出来。
族长本来就有四个娇俏老婆,外加三个小妾。郎中女儿没来之前大家平分秋色,一个礼拜各讨他欢喜一天,谁也没有怨言。
现在,这个既不会扭腰又不会跳舞戏唱的异国女人,一来就抢尽了风采!这股怨气,任谁都咽不下。
更糟的是,那个被安置到厨房工作的富家女也没安好心眼。于是,阴谋就在此间酝酿了。
八个女人一起以重金买通族里的浪子,要他向外宣称族长的宠妾与他有染,还绘声绘影地描述对方背脊中间的朱砂胎记。
族长闻讹色变,勃然大怒,不假思索就命人追杀浪子,同时狠狠地重鞭了宠妾她幽禁起来,以示惩戒。
孤立无援的女孩哭诉无门,面对昔日的情人冷漠如冰,她悒郁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含冤莫白的很深深地堆积心中。
她以拒绝进食来抗议昏君的不智,只饮清水来彰明自己的贞洁。她的恨随爱递增,日子一久便渐形消瘦。无论是谁出面喂她食物,她都吐了出来。最后是后悔不已的族长亲自出面探望她,她才勉为其难地吞了口羊奶。但是才将奶吞下肚,就又全部吐了出来。她带着苍白的微笑告诉族长她很高兴他终于来了,但是太迟了,因为她会继续瘦下去,直到咳血为止。
她苦苦请求族长请人为她画一幅画,待画完成之时,若她未死的话,就赐她一副孔雀胆,以结束她的生命。这么做,最起码她还能为他留住一丝美丽。
懊恨不已的族长无计可施,只能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但是整件事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结束,族长在查出其相后,几乎发狂,他将所有参与阴谋的人全部活活勒死。
也因为这件事,让他年轻的儿子有了窜位的借口。
在一个月圆夜里,正当壮年的他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惨死在儿子生嫩的刀艺之下。
哈利法说完故事后,不禁重叹出声。“这个故事之所以会流传好几世,实在是因为我们有不少祖先撞过邪,声称他们曾亲眼见过那位族长的鬼魂。阿玛济德,你知道了这幅画的背后有这么一段不幸后,你还是坚持要它做生日礼物吗?”
阿玛济德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父王。我还是希望您能把它让给我。”
哈利法沉默不语。
半天没吭气的沙乌岱虽然认为这个故事不可思议,但还是帮腔地劝着父亲。“听了这个故事后,我倒觉得这份礼物不差,起码可以给我们一个警惕──当头的人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要先搞清楚青红皂白,将事情调查到水落石出才能定人罪,对不对?而且红频祸水,最好是少沉湎于女色。”
虽然大哥已经在帮腔了,阿玛济德仍是不吭气地静坐在原地。
最后,哈利法无奈地将手举了起来,竖起食指朝阿玛济德的方向点了点。“我真是拿你们这对兄弟没辙!要的话,就好好收藏起来吧!”
第二章
当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在爱上一个男人长达二十几年之久,好不容易才盼到披上嫁衣的那一刻时,那种快乐该是世上的财富都换不走的。但是新郎却轻而易举地把新娘的那份美丽换成了哀愁。
邹妍只要一想起一年前受尽屈辱的那一日——那最最最长的一日,便忍不住长叹一声。从牟定中逃婚那日迄今也有一年了,她对他的愤恨早随着日历一张张地撕去渐渐地淡化,如今她沉得像一池死寂的水,根本不想和他计较。人的意志毕竟是勉强不得的。
只是……牟定中也未免太没胆了吧,在外流浪了一整年,竟然连封信都不捎回家,他当她邹妍那么没出息,会亲自出马去把他捉回来吗?哼,他也未免太自我膨胀了!
她又没丑到乏人问津的地步,最起码,那个死缠烂打的石白滔就对她求了七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