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放都不用想,要是他今天由着褚橙甩上房门。
接下来,他就算原地死掉,褚橙很可能连遗言都不屑搭理他,他俩彻底得闹掰。
裘放也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说不得,劝不得,凶不得,哄也哄不好。
自己骄纵出来的大小姐脾气,自食恶果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不过他也是真的恼,恼她不惜贬低她自己也要刺他。
心乱如麻的裘放冷着脸起身,一脚豁开凳子。
结实的双臂紧攥着死活不看他一眼的褚橙的细腰,把人强行抱到了餐桌边上坐着。
炸毛的褚橙被迫被圈在裘放长臂和餐桌之间。
动弹不得让她心底的那点子委屈和酸涩,犹如泄洪般大爆发。
她冷着脸,抬手便要狠狠甩人巴掌。
裘放手快,在她纤纤细指落下的刹那间,便截住了她的细腕。
没能如意的褚橙也顾不得修养,仰头便恶狠狠吼他,
“不是让我冲你去吗?!那你拦我干什么,裘放,你真虚伪,说一套做一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放开我!别碰我!”
她气性上头,边吼边剧烈挣扎。
虽不是故意,但终究是要挟人的眼泪也凶猛地往裘放小臂上砸。
先出言不逊的也是她,听不进去劝的也是她,要打人的是她,现在委屈巴巴的还是她。
到头来,五脏六腑都疼得不行的人却是裘放。
裘放觉得他这辈子真是彻底栽在褚橙手里了。
爱她,不仅灵魂不能要,情绪他也不能多要。
因为褚橙自有一套傲娇的理论体系,堪称油盐不进。
万事只要她不能自圆其说,谁都甭想在她眼前讨到一分便宜,就算是褚慧也不行。
他还就这么犯贱,爱这样的她爱得不得了,爱到谁多看了她一眼他就无法接受。
裘放沉着脸色看了她两秒。
本来逐渐和缓的神情在瞧见她脖颈上鲜红的撕扯血痕时,又厉了几分,
“项链不喜欢就好好摘下来再扔,我和项链都有错,你又没错。
好端端的你和你脖子又怄什么气,这么深的伤口会留疤,你不是最爱穿吊带了,怎么就非得折腾你自己?”
“关你什么事?!我就乐意乱扯!”
褚橙起先还仰着修长脖子和人对峙,后来觉得脖子酸。
再加上恶心裘放,脑袋左右乱晃,死活不看他。
裘放没法子,只得一手控住她乱挥推搡他胸腔的手,
一手虎口掐着她被泪水淋得濡湿的下巴,和他眼神对上,
神情虽还是冷的,沉缓嗓音却带了点莫名的笑意,
“你看,像刚刚这样直接骂我不是很轻松吗?
你骂得也痛快,我听着也爽快。以后生气就像今天这样,直接冲我来,别胡乱说你自己。”
说话间,裘放把她死死捏拳,拒不配合的手背硬生生拖到他唇边。
一下一下吻她冰凉的手背,暗色黑眸锁着她眼睛,解释的腔调多了几分柔和,
“褚橙,我不是拦你,你的巴掌我甘之如饴,有什么好受不起的。只是阿姨今晚要回来,她看见我脸肿了会说你。
我知道阿姨爱你,可能某种意义上比我还要爱你。但我听不得她说你,你觉得无所谓,但我听着疼。所以今天不能让你打我脸,但我认罚,你换个方式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