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算是瞒不住檐上的刺客她具体的位置。
沈春酌向袖间一摸,遭了——
一名刺客直接飞下,比刀过来。沈春酌迅速刺出手中的剑,对方却像是熟悉她的套路一样瞬间避开,一只手稳稳夹住了薄薄的刀片。
沈春酌一愣,看清了他微微上挑的凤眼。
“你怎么来了?”
“久待吾妻不至,寂寞难眠啊。”
檐上的人似乎静了一刹,忽而发现了不对,迅速跃下檐来,朝着二人刺来。
纪松岫已经转身,一脚踹在了为首一人的腰腹,身姿一跃一把将她抱在前胸,握着她的手,刀口突跃已经破了二人脖颈。
“又喝酒了?”那人还贴着她的耳边。
被踢倒的那人捂着腰腹,颤颤巍巍的抬起袖箭。
纪松岫一抬一扔剑,反手而握,把着她的手臂,施力一掷——
银剑破空而去,磕地猛响,血色四溅开来。
月色从黑云之后露出了半点光辉,墨七扛着姜伯渔正在往这边猛冲,触不及防血色顿时染了他一身袍子。
“小姐——圣上。。。。。。”墨七猛然下跪,“属下当值不力,还望圣上责罚。”
“你自给儿求了给了二小姐做暗卫,罚也不该按我的规矩来。”
墨七面上骤然血色尽褪。
“这样当差。”纪松岫将要跑的人拉回了自己怀里翻着看腕上的伤,斜眼看了他白了张脸,道,“香粉迷了眼睛,明日看二小姐抽不抽死你。”
。
沈春酌次日就在银马杓春吃朝食,寒风吹刺骨,换了新的大氅暖和了许多。
今日休沐并不早朝,辰时过了一刻,刘奉的车马才缓缓出了街来往户部去。沈春酌吃了半碗酒糟汤圆,甜得发腻,顿在了桌上即刻就被帘子之后的人伸手抬了。
下头歇在店家之前的马车迎面便上去了。
不知道下头那人说了什么,刘奉掀了帘从轿子出来,果真挑手去看迎面而来的马车之中的东西。隔得老远都瞧得见脸色铁青。
执着刀的男子魁梧凶恶,礼却是一等一的挑不出任何的错来,一俯首一道谢,马车套给了刘奉的侍卫,自己牵着马走了。
刘奉一张脸憋得又青又紫,抬首就看见银马杓春上抬着茶杯的沈醉,面色虽然不虞,却还是有模有样的与这位同僚远远招呼。
沈春酌笑着回了礼,看着那架马车被刘奉带走,湮没在了远处的人流之中,笑意才渐渐收拢,回头看桌上多了一碟酥油饼。
“你说那人叫什么来着?”沈春酌咬了一口,发现还是羊肉馅儿的,“呛得刘奉一张脸发青。”
“杭旗,”顿了一顿,又道,“跟着你最合适。”
沈春酌回首看他,挑挑眉:“我那点俸禄,可养不起多一个人。”
“走我的账。”内里的人伸手关了窗,一张脸才从纱幕之后显出形来,方才眸色深沉的目光淡了些,浑然不似人前心如止水、如来密印的样子,反倒多了两分轻佻的神色。
“是吗?”沈春酌气定神闲,也不管他挑眼来看自己的眸色,道,“被潘如意说的,我以为你快要穷死了。”
“你的俸禄,我还是给得起的。”
烙酥一人一口快要没了,银马杓春的伙计叫着“金桔水团上咯”掀帘子进来,一眼就看见黑衣的公子哥儿正钳着窗边那位的脖颈,两面相对,凑得极近像是要吻,吓得连忙放下帘子。
沈春酌瞧他又要贴到了自己面前,抬手拍了他一掌,起身道:“替我装好,一会儿来提。”
伙计自以为撞了那等事,连忙应声抬着金桔水团下楼,这边才擦干净汗,那边二人已经一前一后下楼来了。
他观鼻子观心,以为这个时候的男人更好面子,该找更高大的黑衣公子哥儿要钱。
沈春酌也不打断,看他伸手摸了一把袖间,蓦地一顿。
她就抬目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