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纯到公司打了卡就离开了,他走过天桥,直接去了地铁站,当他在九号车厢一个位置坐下来时,突然一只白色的波鞋踢了他的脚尖一下。
纯抬头,居然看见米丫盯着他笑。她着了白衬衣,下身是黑色的短裙,看上去像只跳芭蕾舞的“小天鹅”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纯不由脱口问。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跟踪您?
原来你在跟踪我?
废话,不跟踪您才怪!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呢?你父亲对我不信任吗?认为我在外面偷懒?
我母亲不信任您,不过那也不是我母亲。
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是那个女人和丑陋的张奇生的我!说着,她用牙齿咬住了下唇。
要是这样的话,你母亲才是你的亲妈,张奇才是你亲爸,米顺却和你没一点关系,纯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拍拍身边的座位,改口道:坐吧,你怎么不坐?
您早就该叫我坐在您身边了,米丫笑着高兴地在纯身边坐下来。
你老家哪的?
湖北。
张奇、你妈和米顺都是湖北的吗?
他们不是湖北的才怪。
你们都在一个屯?
他们都在一个生产小组,我妈当时和张奇谈恋爱,已怀了我,说下个月结婚,可是张奇在月底却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我母亲想把我生下来,就找了老光棍米顺做接盘侠,后来张奇到南市发了财,我母亲居然还有脸来投靠张奇,并把我爸米顺也骗了过来……米丫居然滔滔不绝向纯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讲着突然就哭了起来,说,我是一个被抛弃的人,我太不幸了,呜——
哭着的时候,米丫自然把头靠在了纯的肩上。
纯不想让米丫把头靠自己肩上,但又怕伤了她的面子,他暗自想,靠吧,就当你是我的一个小妹妹吧。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了。
在读高三?
您怎么知道?
像你这个年龄应该在读高三了。
我不知道明年能考上什么大学,也不知道自己愿不愿去读。
读,怎么不去读呢?必须去读!
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做我的男朋友!说话的时候,米丫已不再哭了,此时她把头抬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牢纯,说完话以后又用牙齿咬住下唇。
你,不是开玩笑吧?纯不由上下打量米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