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还不成?”将军嗤笑了一声,见到福伯淡淡的一眼扫过来,这才认真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跟着我爹学了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没有,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福伯同意的点点头,他深知那个老狐狸的厉害,年轻的时候就没少在他手上栽过跟头,把别人卖了还让别人给他倒数钱的,只怕说的就是老夫子这种人。
远在扬州城的老夫子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书生关切的上前问他是不是伤寒了。老夫子摆摆手,好笑道:“估计是福老头子又在说我坏话。”
书生不明所以,只是又多叮嘱了几句老夫子要多注意身体。
“不多说了,你也累了,我给你订了隔壁的房间,你先去歇息一会儿。”福伯看将军虽是精神焕发,但疲态倒是也没掩饰得住,便催他去歇息。将军告了声罪,退出了房门。转而觉得自己这一身穿着也不舒服,便向小二要了洗浴抬到房里,再托小二买身好衣裳。店家小二一看这位爷打赏丰厚,笑眯眯的就退了出去,只道包他满意。
将军点点头,除了衣裳便泡在了桶里。那小二也心细,看他的模样也知他是长途奔波而来,给他选的药浴倒是令人放松不少。将军舒服的眯了眯眼,便就着热水睡了过去。
等到水凉透了将军才昏昏转醒,没了书生的督促,他非得要泡到水凉才醒得来。他笑了一声,低头温柔的将脖颈上的玉佩攒到手心里细细摩挲,袅袅水汽模糊了将军的脸,但他深情低笑的样子却能被人透过迷雾看到。这场景若是让姑娘家看到,便是要许了终身才可罢休。
不过姑娘家没看到,气势汹汹的男人倒是有一个。
“楚天佑,你竟敢来京城,我非……”那个京城的纨绔头头,也就是想出在全国上下贴满将军画像损招的兵部尚书之子贾齐不管不顾的便推门进来,一抬头便看到了将军脸上还来不及收回的深情模样,他的心头狠狠一撞,大脑停摆,原来的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得呆呆的站在那里。将军皱了皱眉头,抬手一道水柱便射了过去,只把贾齐冲得扑倒在门外。将军又是一挥掌,两扇房门猛地关上,差点夹到了贾齐还未来得及反应的脚。
等贾齐一身狼狈的反应过来,才气得跳脚的重新去推房门。还不待他碰上,房门便猛地从内拉开,换上一身玄色劲装的将军猛然出现在他眼前。在这里不得不又夸一句那小二好眼光,玄色的劲装恰恰衬出了将军冷峻的气势,金线描边的图腾绣在不起眼的衣摆上,乍一看上去没什么,细细望去才能发现这人一身的贵气,傲然得令人不敢直视。
偏偏将军又生得好,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他人面前,莫说姑娘家,便是大男人看了也要楞上三分。
所以贾齐理所当然的又傻在了原地。
将军心中虽是不爽,但也顾忌眼前人背后的势力,所以他只是狠狠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是你。”
“果然识相,还记得小爷。”一身狼狈的贾齐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贯气势凌人的抱胸站着,妄图凭借身高睥睨将军。不料身姿还算挺拔的他在将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将军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越过他径直往楼下走。贾齐又岂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他错身一挡,便稳稳的挡在了将军下楼必经的楼梯口。
将军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撑着木杆一个漂亮的翻身,直接从二楼稳稳落至一楼。楼下大厅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将军若无其事的点了几盘好茶和些许酒水便吃了起来,只留的贾齐一人在楼上吹胡子瞪眼的生着闷气。
贾齐一路小跑到将军跟前,座椅一推便坐到将军跟前,气势汹汹的盯着他。将军旁若无人的继续吃喝,等到酒足饭饱了,便走到柜台结了账,顺带预支了这几日的房钱。贾齐心中怒火烧,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无视他,而将军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平日被骄纵的性子终于在被将军无视了一顿饭的时间里得到了爆发的沸点,贾齐挑起一把长椅便向将军的身后掷去。
破空声传来,将军便是不看眼前掌柜的恐慌的神色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中略有些烦躁,抽出身侧的佩剑转身几个手势,便让结实的长椅化成了一片碎屑。
将军回头时已经处理好了神色,只见他淡定的向掌柜问道:“这长椅要我赔吗?”
掌柜恐慌的缩在柜台里直摆手,将军道了一句多谢,不待身后贾齐袭来,便一个蜻蜓点水,三两下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武功不如人的贾齐气得几乎把一楼大厅砸了个遍。
京城倒是真如戏文所说,是个纸醉金迷的好地方。将军盘旋在京城上空俯瞰,一炷香后便也失了兴趣。他觉得京城除了比扬州城繁华之外再无所长,尤其这里的纨绔子弟颇多,他略过三条街,看到的纨绔就不下十人。将军心想,若是游才子出现在他面前瞎扯淡,也比京城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要好千百倍。
怪不得魏国急需人才,这样一个国家竟然抵抗不住落后蛮夷的进攻,想必原因也出现在这里。
将军坐在人家屋顶上感叹了一会,转而想起新结实的好友,心道去会试考区看看也好添点经验,思绪刚定,武功了得的将军便已飞纵出老远。
将军原先坐着的屋顶旁的柳树忽然动了一下,一个暗影即刻消失,湮灭在京城的茫茫人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埋伏笔了埋伏笔了。
☆、纠缠
话说林彦这个文绉绉的武举人到了会场后没少受人白眼,武人大多不识经书,如果不是武举还要考武经七书这样的文选题目,只怕这一众武人里大字不识几个的都要占上□□分。
不过这实际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乡试的突围名额虽少于童试,但在些偏远地区贿赂一下考官便可通过文试。所以那些五大三粗有着野蛮精悍之血的蛮子对林彦这种文武双全的人自是看不起,也亏得林彦这种人虽不多,但在武举会场中占的份额也不少。
这时,林彦刚结识了一位来自京城的武举人,两人正在会试的茶馆里讨论文题。许是受了京城的影响。越是繁华之地武举越是严格,因此越靠近京城,武举人的文化素质倒也越高。虽武举人更为崇尚力量的碰撞,但在这茶馆里侃侃而谈兵书的人倒也不少。
茶馆天字一号房内。
林彦有些恼怒的向杨云龙抱怨,他刚刚受了几个蛮子的欺侮,有些愤懑道:“这些人就是自以为是,认为朝廷现在要用人,上阵杀敌便是厉害。殊不知若是空有一身蛮力的武夫,登上战场便只能晕头转向的被敌军戏弄!”
杨云龙含笑品茶,察觉到林彦寻求认同的视线,虽觉得他话有些绝对,但考虑到林彦现下只想寻求个发泄,也只能违背意愿点头称是。
“这帮蛮子着实坐井观天,等他们见到了楚兄,才知道什么叫厉害。”林彦想到了将军,脸上的神采突然光亮了起来,忽然又记起将军已获得殿试资格,不用再参与会试,便又颓丧得长吁短叹。
杨云龙看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好笑,忍不住脱口问道:“到现在为止你已不止一次的提到那所谓的楚兄了。怎么,凭你俩的关系,怎么还不见他过来给你出气?”
林彦一脸挫败道:“楚兄早已获得殿试资格,倒是不用来会场了。”
杨云龙一惊,刚拿起的杯子复而又放至桌上,他正色道:“林兄你所说的,莫不是扬州城那个获得‘武举异等’称号的楚天佑?”
林彦被他正经的阵仗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才道:“是啊,这举国上下也就他一人获得了这样的殊荣。”
杨云龙沉思了一会,才道:“有句话想同林兄讲,不知恰不恰当。”
“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