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可以推掉所有,不承担任何责任吗?”周毅蹙眉,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何添,“何添,你什么时候开始为顾晚秋解释起来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我以前是看她不顺眼,但是她现在人已经死了。”
“人死了,曾经发生的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吗?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因为她受罪遭殃。”
何添见状,果断地闭上嘴,他说不过周毅,因为周毅说得也不无道理,可顾晚秋能怎么做,活着不行,死了也不行?她现在都已经成一捧灰了,难道还要把她挖出来挫骨扬灰吗?
何添不想在这件事上面停留太久的,转移话题问道。
“我走后,老大有没有问起我来。”
“今天中午醒的时候问了句,我说你是去出差了。”周毅心里面很不踏实,本以为顾晚秋一走,久而久之,厉谨行也就会忘记这个人。
毕竟这次顾晚秋伤厉谨行不轻,也是厉谨行最终放过了她。
可谁曾想,厉谨行只是表面放过她,心里面依旧没能放过。
他有预感,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人越是容易担心发生的事,就越容易发生,躲都躲不掉。
迟早有一天,厉谨行会发现所有,到时候不是该如何劝厉谨行的问题,而是他们怎么逃脱责任。
他们虽然和厉谨行认识很长时间了,但厉谨行这个人,有个底线是不能碰的,那就是欺骗。
对他来说,欺骗就是背叛他的意思。
他对自己都这么狠,对他们能做到不去计较吗?
只怕面上不计较,也会怨他们。
“顾晚秋既然死了,那她的尸体埋在什么地方?”
“她的骨灰被人带到了海城。”
“什么?在海城?”周毅不淡定了,“何添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何添解释道:“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你也知道是我给她安排的住处,还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她花钱请了两个照看她的人,现在她死了,其中一个人就带着她的骨灰,打算按照她的遗言埋在这里,其实也能想通,毕竟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落叶归根,而她属于这里。”
“你就不怕带着她骨灰的那个人去找老大,提前暴露这些事?”周毅咬牙,他发现他在意的事,何添一点都不在意,曾经统一战线的两人,如今仿佛有了隔阂,不知不觉中,就越来越远了。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因为我相信顾晚秋。”所以更准确的来说,是认定顾晚秋不会来找厉谨行,如果她让人带着她的骨灰来找厉谨行,那么当初她活着的时候就不会离开厉谨行了,死在他面前,对他的伤害不是更大吗?
周毅张了张嘴,对上何添认真的神色,到底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尽量祈愿,希望一切都和何添想的那样,也希望顾晚秋的死永远都不会被厉谨行知道。
厉谨行如今这个情况,何添虽然怕他发疯,但要是扔下他不管,他也放心不
了。
因此在吃完饭后,就和周毅回去了秋乐庄园。
周毅很少去秋乐庄园,就更别说住在那儿了,很多时候都是何添硬拉上他。
对于周围的变化,周毅很少去观察,也不在意,看着那片光秃秃,连根杂草都没有的地,心里面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何添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查看监控器,看着昨天发酒疯喊着顾晚秋名字的厉谨行。
中午下楼的厉谨行,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添叹了口气把电脑关上。
越是全副武装的人,卸下盔甲后,往往不堪一击。
厉谨行白天照常工作,九月三十日那天,喝醉酒发生的事,他好像一夜之间全忘记了。
生活正常继续,与之前没什么两样,至少何添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见识过厉谨行做出过多疯狂的事,何添是不相信他能一直维持现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平静的海面,越容易惊涛骇浪。
这会儿的平静,也不过是海啸前的蛰伏,何添不敢大意,因此他住在秋乐庄园里的时候,一直紧盯着厉谨行喝酒。
可哪怕不喝酒,厉谨行也会每晚做梦梦见顾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