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篱看着纸灯,明白这是夏煜和解的暗示,便披了衣服去敲了他的房门。当看着屋外的人时,夏煜惊觉,不过是一天一夜未见,他却觉得是过了很久很久,迫不及待的抱住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到底有单薄,心下又是一阵疼惜,“怎么脸色还这么苍白?”
急忙把人拉进屋子关上房门,唇触及他的额头,感觉到了一丝微凉,弯腰抱起他走至床边轻柔的放下,拉了锦被盖得严严实实才放心。
“有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天生皮肤就白?”陌篱伸手摸摸脸,笑的狡黠。
夏煜也跟着笑,刮刮他的鼻尖,“脸皮越来越厚了。”说罢脱了外衣爬上床,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才安心。
这是陌篱第一次宿在夏煜的屋子,从前他们无论多亲密过后都是各自回房安眠的,这样过夜是从未有过的。夏煜发现,醒来之后睁眼就能看见陌篱窝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很不赖。
可怜夏臻一心想让他们不和,最好是分道扬镳,最终却是坏心办好事,他怎么都想不到夏煜会低头,这世上谁都未享受过的待遇陌篱享受到了。
夏煜是个不爱想原因的人,他只是下意识的想对陌篱好,看着他生病就会觉得烦躁,看着他难受就会心疼,看着他受欺凌就会生气,只想竭尽全力的宠着他。偶尔他也会对这样的自己有些不解,但是他懒得想,只是把全部都归结于,陌篱是云林留下的,他要好好对待。
冬去春来,气温回升,柳树抽出了嫩芽,树上的黄鹂也展开了歌喉,陌篱站在岩室外等着夏煜。每日清晨,夏煜都会在冰室或者岩室呆上半个时辰。
等到夏煜出来,陌篱很自然的上前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别擦了,我去沐浴。”抓住陌篱的手,夏煜拉着他就走。但是说要沐浴的人一到温泉边就脱陌篱的衣服。
“王爷,青天白日的,你这是要做什么?”陌篱笑着抵住他的手。
夏煜挑眉,十分无耻的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不就是白日宣淫。”说罢一手扯落陌篱身上的绯衣。
热气袅袅,水雾弥漫间,安定王以身演示什么叫做白日宣淫。
陌篱紧抓着池壁,脸上一片桃红,脖颈至腰际连成一条动人的曲线,断断续续的□□被撞击得支离破碎,身后的人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在他眼角和唇上游移,“陌篱,你哭的样子真性感。”
水润的眼,迷离的眼神,微皱的眉,唇间的低吟,脆弱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美得惊心动魄。
“我。。。没。。。没哭。。。”反驳的语言都断断续续,明显带着哭腔,却嘴硬着不愿意承认。
“是吗?”暗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我便让你哭出来。”
☆、以色侍主
春日融融,杨柳吐绿,夏煜打发了一批又一批来邀他去城郊踏春的狐朋狗友,转身却带着陌篱和两个小童驾了马车出了城。
城郊的草地上,大片大片的野花开的正盛,五颜六色煞是好看,春风柔柔,青草香,花香扑面而来,空气都带着丝丝香甜,湿润轻柔,怪不得他们那么喜欢出来踏春。
马车在一片桃花林前停下。夏煜带着陌篱徒步走进林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满眼皆是一片粉色。陌篱已经很久没有出门游玩了,看起来很兴奋,夏煜也跟着高兴起来,心想以后要多带他出门玩玩。
夏煜含笑看着陌篱站在一株桃树下,小心翼翼的伸手攀着一小截树枝,生怕用力过度把它折断了,轻轻凑过去闻了花香,然后绽放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嘴角微扬,眉眼弯弯,乌发飘扬,绯衣飘飘,比那娇艳的桃花还要动人,一阵风吹过,片片粉色花瓣纷纷扬扬自树枝飘落,像是下了一场桃花雨。
“陌篱。”夏煜忍不住叫他。
“什么?”陌篱闻声回头,额上沾了片小小的花瓣,衬着白玉般的肌肤愈发艳丽。
“没事。”夏煜伸手帮他把发上的花瓣拿掉,其实他想说,你比桃花好看多了。但是陌篱听了一定会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喜欢拿眼瞪他,明亮的双眼水波流转,哪里是在瞪人,分明是勾人。
桃花灼灼,在十里桃林里摆一桌子,桌上泡着一壶新茶。两人对坐,一副棋盘。
王府内的日子实在太过悠闲美好,以至于陌篱在湖心亭再遇菁菁时,有一瞬间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陌篱公子。”当初意气风发,想要进宫凭借自己的精明爬到一个高位上的少女如今面色凄苦,被现实打落深渊。
“菁菁姑娘。”陌篱面色平淡,礼貌的回礼,似已忘记当日她的恶语相向。
然后两人相对无语,气氛有些焦灼,陌篱思量了片刻,拿起书准备回“木槿园”,然而她居然又开口了。
“你觉得我们这些姐妹很可笑吧,总是想着飞上枝头,却连王爷一面都见不到。”
“我从未这么想。”陌篱回道,别人如何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自然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王爷身份尊贵,你我都不过是以色侍人的可怜虫,真不甘心。”菁菁凄楚一笑,像是即将开败的花,最是艳丽,却时日无常,“真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陌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沉默了许久,他又怎会不懂,以色侍人,岂能长久?然而,夏煜身份尊贵,什么都不缺,他能给他的除了色,还有什么?感情吗?夏煜根本就不需要,他要的从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