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翻,显得突兀而失控。
我心脏猛然一缩,仿佛有人狠狠地揪住了我的胸口。那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背后蔓延到全身。
我朝着原本夏琳站着的地方走过去,地板上有一道拖拽的痕迹,痕迹并不深,但在白色的瓷砖上却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条狰狞的裂缝,预示着某种不详的事情发生了。
我几乎可以看到她那纤细的身影被强行拖拽走的画面,那个身影在我脑海中不停地重复播放,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的脑海开始不由自主地回溯,夏琳的一举一动清晰地浮现。
一股强烈的方寸大乱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种情绪仿佛击垮了我长期以来对夏琳的冷静理智——那不是简单的担忧,而是一种更深、更复杂的情感。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对她的感觉远比我自己愿意承认的要强烈得多。
我顾不上脑中的疼痛,也无暇理会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打晕的。
理智告诉我,父亲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失去意识,而是为了达成更大的目的。他们带走了夏琳,而夏雨作为诱饵必然也是凶多吉少。
我不能再耽搁任何一秒。
我一手撑住桌角,努力让自己站稳脚步。视线模糊,但我依旧看得清楚,手术台上的工具箱已经被打开,里面的刀具随意散落在地。
我随手抓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柄冰凉,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我知道,它将是我接下来唯一能够依赖的武器。
脚步踉跄着,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心跳如同战鼓般在耳边轰鸣。我必须马上赶回家。
雨点如冰冷的针刺般打在我的脸上,混合着汗水和血迹,沿着我的下巴滑落到衣领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每一步,仿佛都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割裂我的理智,但我知道,我不能停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默默为即将发生的灾难低声哀鸣。
街道空旷得令人不安,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条死寂的路上奔跑,雨声淹没了周围的一切,脚步声被打散在雨幕中。
这座城市曾经充满了生命和喧嚣,而此刻它仿佛被掏空,只剩下阴影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四周的街灯昏黄,光线微弱,像是在发出绝望的求救信号,逐渐被雨水淹没,浸透,直至完全消失。
我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片段,夏琳那双澄澈的蓝宝石眼睛,弟弟眼中的病态狂热,还有父亲那张永远掩藏在道貌岸然面具下的冷酷面庞。
每一个片段都像是一根钉子,深深地刺入我的脑海,无法拔出。我知道,夏琳正在等待我,她在挣扎,在痛苦之中呼唤我的名字,而我却离她越来越远。
手中的手术刀是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街灯下闪烁着微弱的寒光。雨水滑过刀刃,滴落在地上,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发生的悲剧打下序幕。我必须阻止他们。
心跳如战鼓般在耳边轰鸣,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我的脚步不再犹豫,雨水打湿了我的衣物,但那种濡湿感却被紧张和愤怒所压倒。
终于,前方的建筑轮廓在夜幕和雨帘中逐渐浮现——那是我的家。
那个我许久未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