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一家人被贬为庶民以后就离开了京城,倒也没走远,在京城周边的一处小城住下了。
他们来此也并未表明他们之前的身份,旁的人也只当是别处来的落魄富商,虽不至于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程度,但从天堂坠至地狱,一般人也是无法接受的。
“我不绣了!”
宋霏宁一把推开面前的绣架,眼底里尽是委屈,“我可是堂堂淮安侯府的嫡女,竟然要我卖绣品来养家?我才不绣!”
“哎哟!宁儿呀、你可别嚷嚷了!”
原本的淮安侯夫人陈兰青赶忙捂住了她的嘴,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雍容华贵的侯府夫人了,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缎面衣裳,也就是个寻常妇人模样。
“你若是再大声嚷嚷叫你爹听见了,他又该发火了!”
宋霏宁抱着胳膊坚决不肯再动手,音量也没低下来,“他听到便听到!我又不怕!凭什么我们家要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还不是都怪他把那个贱人从庄子上接回来了!要不是那个贱人,我们家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
说完这话宋霏宁是真的忍不住了,嚎哭着奔出了家门口,这种场景自从他们来了这里以后隔几天便会上演一次,陈兰青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她心中的恨并不比宋霏宁少,但他们已经被贬为庶民,又如何去扭转乾坤?
宋霏宁一路小跑跑到了一个死胡同处,蹲在地上大哭不止,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还以为是她母亲陈兰青追来了,
“你别劝我了!我就不回去!我才不要绣东西!我的手都被针扎出来了那么多眼子,我才不要干这种活!”
宋霏宁没等来她娘亲的安慰,却是听到背后之人轻笑一声,
“姑娘光是蹲在这里哭又何用?你最恨的人此刻正在宅院里享受着奴仆们的侍奉,姑娘哭几句,便能叫她从那位置上滚下来吗?”
听着是个陌生的声音,宋霏宁赶忙回头一看,见着是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顿时戒心大起,“你是什么人?!”
“姑娘无需知道我是什么人。”
此人便是赵羽身边的侍女,“姑娘只需要知道你我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恨那人不比姑娘恨她来得少,若是姑娘愿意的话,我可指点姑娘一二,告诉姑娘该如何将那人拉下来。”
宋霏宁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人,但她知道这个所谓共同的敌人,自然就是宋非烟了。
想着她如今悲惨的生活,宋霏宁几乎都没有犹豫立刻点头答应,“好!”
见着宋霏宁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好煽动,侍女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姑娘与我来这边的茶馆细说吧。”
半天之后,宋霏宁紧攥着手中的物件与侍女告别,侍女对着她微微行礼,
“方法我都已经告知姑娘了,要不要做全看姑娘自己,奴婢就先告退了。”
宋霏宁怔怔的点了点头,目送着那蒙面侍女离开了。
等到宋霏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门口张望了半天的陈兰青见着人总算是回来了也是赶忙迎了上来,
“宁儿啊!你这是去哪里了?一去这么久不回,娘真的是快要担心死了!”
宋霏宁沉默不语,原本的淮安侯宋振明却是怒得一拍桌子,“若是下次再跑出去了,那就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