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棠怔了一下,之后强行掩去心底的那抹不开心。
“之前是我对他太过嚣张跋扈,他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也是正常……”
“你对他跋扈又如何?虽然他不是我们沈家的血脉,可到底冠着我们沈家的姓,他一个当哥哥的不知道爱护妹妹,罚他跪祠堂都是轻的!”
老太太提起那养孙,眼里都是冰冷厌弃。
沈雨棠哭笑不得,就是因为祖母对她这般无底线地宠爱溺爱,才让她养成前世那般无法无天的性格,结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过,这一切完全都是出自于爱。
她握了祖母的手,声音轻软。
“祖母,其实知行哥哥好可怜的,他是父亲友人的孩子,当年他父母遇害,父亲将他带回府,从那之后就一直被我欺负,一晃就是这么些年……”
老太太也想起曾经沈雨棠做的那些离谱事,斜眼睨她。
“那你现在是开悟了,后悔了?”
“后悔了。”沈雨棠摸了摸鼻子,“以前真不该那样。”
老太太哼了一声,抬手叫来丫鬟,“去让沈知行回去吧,不用跪了。”
沈雨棠舒了一口气,又连忙说道,“再给知行哥哥送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吧!他跪了一夜,祠堂的蒲团硬邦邦的,腿应是要痛了。”
“行,你这丫头还学会心疼人了!”老太太又睨她一眼。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沈雨棠又去了沈知行的住处。
沈知行也刚从祠堂回来,看着她的目光冷得叫人不敢对视。
沈雨棠硬着头皮,结结巴巴。
“知行哥哥,对不起,昨天的事与你无关,都怪我身体太弱……”
沈知行手里拿着药膏瓶子,声音冷冷,“这也是你替我求来的?”
“不是,是祖母觉得昨天迁怒了你,对你有愧……”
沈知行嗤笑一声,“我不管这药膏是谁的恩典,无论是谁,我都不需要。”
他扬手,把药瓶扔了出去。
侯府里的药膏,在侯府的人眼里价值不菲,并非寻常人家可得,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些低等无用的垃圾。
况且,只是跪了一夜而已,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沈雨棠披着披风,手里抱着小暖炉,才中秋时节,就一身过冬的行头,病气未褪的小嘴唇和他说话的时候哆哆嗦嗦。
这副娇气柔弱的模样让沈知行忍不住眯了眯眼。
“你进来。”
沈雨棠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沈知行进了他住的院子。
以前她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对他居住的破院子根本没有任何好奇心,反正祖母说,侯府里最好最漂亮的院子就是她住的留春园。
她今天第一次走进这座院子,心里只有暗暗的心惊。
比起她院里的奇花异草,秋千果藤,这座院子空荡荡得令人看着难受。
进了屋子,才发现屋子里的家具摆设也很简洁。沈雨棠一眼就看到角落里堆满书籍的木箱,和那张摊开了纸张的书案。
沈雨棠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未来权势滔天的权臣,看看人家刻苦的劲头。
“知行哥哥,你叫我进来,是为了……?”
沈知行漠然着脸色,突然开始宽衣解带。
“知知知知行哥哥?!”
沈雨棠震惊地睁大了眼,结巴着抬高了声音。
沈知行解衣带的手纤细修长,动作既简洁冷漠,又有着说不出的优雅、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