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丫头你们快去洗脚。”郝慧珍吩咐道。
尔仁和尔礼来到厨房。尔礼倒好了洗脚水,俩人四只脚一起伸进了洗脚盆。
尔仁嘻嘻哈哈,用脚“啪塔帕塔”在尔礼脚上打着水。
“做嗲?康康。”尔礼一瞪眼。尔仁呵呵笑着。这一幕,小时候就常常上演,每当尔仁洗脚时啪打尔礼的脚时,阿姐总是来上一句“做嗲?康康。”
“姐、姐。”尔仁看了看房门,低声道。
“嗯,什么事?”
尔仁问道:“我刚才听阿哥说,邬熙源已经整整追了你一年?听说,最初是他借给你书,在书里夹了一份求爱信?”
尔礼“噗嗤”笑道:“哪儿埃还是去年吧,我们厂里搞青工培训班,他整天在我眼前晃荡……”
“呵呵,好佬,胆量够大的。”尔仁笑道,“姐,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嗯?说吧,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尔仁“嘿嘿”笑道:“姐,那个……嗯……邬熙源亲过你没有?”
尔礼“刷”地一下脸红了,用脚狠狠地踩了尔仁一下,低低地骂道:“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埃”
“哎呀,这有什么?很正常吗?”阿姐肯定没有说实话。
“滚你一边去1尔礼红着脸骂道。尔仁哈哈笑了。
大儿子一对,女儿一对,都回家里了,郝慧珍整天都是乐呵呵的。只是小儿子的事情还要操心,唉,如果小芸在场,郝慧珍就没有任何遗憾了,那就是全家人大团圆了。
星期天,郝慧珍又是一大早去金牛菜场买菜,尔礼非要跟着一起去。郝慧珍不顾尔礼的反对,买了好多菜,甚至还买了几样冷菜。老爸余天赐话不多,可是烧的菜大家都爱吃,掌勺是他的专利。
一家子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话真的很残忍,也很心酸。郝慧珍现如今是深深体会到了这一句话的含义了。
马上就要到四点钟了,不走不行了。尔孝、尔礼他们都还要乘车到中吴再分别转车到湖滨和凰林。
唉,鸟儿展翅了,飞回鸟巢的次数就少了。郝慧珍看着尔孝、尔礼,违心着说:“走吧,快走吧,再不走,要赶不上车了。记得有空多回家来。”最后一句话是重点。
“好的,我空了就会和蓝妮一起回家的。”尔孝说着和蓝妮对眼一笑。
“姆妈,爸爸现在身体倒好多了。你自己要当心啊,不要事事强出头,心不要急。”年初,尔仁外婆过世,郝慧珍哭得太伤心,不久,说心口痛,到医院一查,说是患了心脏病,郝慧珍在曲阿妹妹那里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呢。
“知道,知道,我现在心脏一点也没事。”郝慧珍不欲让孩子们替她担心,故意笑道,“你们在外面不要太节约钱,要吃好、穿好,尤其是你尔礼,不要太节约埃”
郝慧珍转脸对邬熙源说:“我们家丫头人老实,性子也急,说话没有遮拦。今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多担待着点。”
这就是托付了。听了此话,邬熙源眼睛亮亮的,他用力地点点头:“阿姨,你就放心吧。我们俩一定会相互照顾好的。”
郝慧珍又道:“在外面你们要好好工作,不要想家,工作要努力,为人要诚实,不能丢我们余家的脸。你们记着:你们在外面好好的,我和爸爸在家里就会好好的。”
郝慧珍和余天赐还有尔仁一起送尔孝、蓝妮、尔礼、邬熙源上104路汽车站。
104路进站了。
郝慧珍忙又叮嘱了一声:“蓝妮,你今后和常来家埃邬熙源”
“好的”、“知道了,阿姨你和叔叔快回去吧。”、“姆妈、爸爸,保重身体埃”几人打着招呼,陆续上了车。
104路车开了,郝慧珍还在后面喊:“在外面当心点啊,注意身体埃”
孩子们大了,父母亲老了。每一次孩子们回家,就犹如蜻蜓点水:孩子们是欢欢喜喜回家看父母,吃了一顿饭就走;那亲情湖面的水被点起的涟漪虽然轻微,却在父母的心上久久不能平复呢。
郝慧珍怔怔地看着消失在马路拐角的104路汽车,半晌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