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的团委小会开完,回到成本组办公室,却见到有一老一少的两个陌生妇人坐在杜德文办公桌的旁边。老妇人六十来岁模样,满面皱纹,穿着极土气的蓝黑布褂,拘谨地坐在座椅上;少妇长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原来一张嘴巴大的仿佛挤压了其他五官的位置;穿着倒还马马虎虎,一看就是在城里的打工妹,她却怯生生地跟老妇人一样,眼睛四处张望,就是坐在椅子上不言语。
“喝吧。”杜德文倒了一杯茶给老妇人。
“我……不渴。”老妇人看了一眼杜德文,说。
“不渴?不渴也要喝1杜德文眼珠子一瞪,不耐烦地说,把茶杯往老妇人面前一推。
“噢噢。”老妇人听了,赶紧端过了茶杯。不过,她自己还是没喝,转而递给了少妇,轻轻说,“你喝吧。”
少妇迅速看了一眼杜德文,一声不吭,接过了茶杯。
尔仁看见祝延奇、屈伟良等人都在自己办公桌前忙着自己的事情,也不出声。尔仁心里奇怪,但也不好发问,径自就回了自己的机房。
机房里,宋红娟在“劈里啪啦”敲着键盘,输着会计凭证。尔仁一看,好,这近一个小时,宋红娟大概又输了二、三十张凭证,这个月还剩下大概七、八十张,完全可以在今天全部输完。
尔仁的心情很不错:“小宋,今天又进步了,速度又快了嘛。”
宋红娟抬起头,开心地瞧了尔仁一眼,微笑着却没有说话。
“对了,杜会计那两个女的是他什么人啊?”尔仁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宋红娟放下凭证,答道:“嗯?谁?哦,她们来过的啊?就是他老婆和他女儿啊1
“啊1尔仁大吃一惊,“什……什么?他……老婆?我还以为……”尔仁险一点把“以为是杜德文的长辈”这句话说了出来。
尔仁虽然没有说,但是宋红娟已经知道尔仁想说什么。她满眼笑意地瞟了尔仁一眼,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宋红娟笑过之后,说:“她女儿就在我们客运公司干临时工的,和杜会计夫妻两个就住在我们家属宿舍。今天大概要一起回老家过节吧。”
尔仁点点头,随口问道:“哦,杜会计女儿怎么一个人出来打工啊?”
宋红娟奇怪地瞧了尔仁一眼:“什么意思?”
“哦。我是说杜会计女儿结过婚了,一个人还出来打工,她家里怎么办?就她老公?”尔仁解释道。
“啊1宋红娟吃惊地瞪着尔仁,连忙摇摇手,站起来跑着去把机房门轻轻关心,脸上却抑制不住笑意。
“怎么呢?”尔仁见宋红娟这样的举动,也糊涂了。
宋红娟食指在嘴边轻“嘘”一声,低声对尔仁道:“杜会计女儿还没结婚呢1
“啊1尔仁再一次惊诧了。
“是的呀。”宋红娟轻声道,“你可注意一点。上次基建高科长第一次看见了杜会计的女儿脱口也这么说的,结果给杜德文听见了,大骂了高科一顿。”
“呵呵。”尔仁吐了吐舌头也笑了。
宋红娟索性详细说给尔仁听:“杜会计老家在勾曲乡下。你不知道,勾曲是我们朱方市最穷的地方,而且杜会计家还在在山区里呢。杜会计当初是因为当了兵才出来的,他有一男一女,儿子还在老家种田呢。唉!你别看杜会计在单位里凶神恶煞蛮风光的,可是,他家里穷的一塌糊涂,去年他儿子35岁了,杜会计才为儿子娶了个贵州女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