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姆妈?”尔仁愣愣地问道。
郝慧珍笑着不答,在自己的梳妆台前一阵乱翻。“哈,找到了。”郝慧珍举着一个小黑甁子叫道。
“什么呀?”尔仁盯着姆妈手里的小黑甁看,就是看不到清。
“康康,弯下腰。”郝慧珍命令道。
尔仁听话地低下头,弯下腰。当郝慧珍的双手在自己头发上来回摩的时候,尔仁才恍然大悟,原来姆妈在给自己擦发胶呢。
尔仁直起腰,哈哈大笑,对郝慧珍说:“姆妈,至于吗1
“嘿!要的!低头。”郝慧珍命令道。
尔仁笑着听话地低下头,姆妈真是的!唉,她要搞,就随她去吧。
郝慧珍又退回几步,仔细围着宝贝儿子转了好几圈,满意了这才放开了儿子。
这一切停当才六点钟出头,而相亲的时间是约在晚上七点钟。不过,郝慧珍心急得很,坐了几分钟就再也坐不住,催着尔仁骑着家里的26寸凤凰牌自行车就一起出发了。
相亲的地点在郝慧珍的徒弟小缪家里,尔仁叫她“缪姐”的。缪姐家在金牛镇公园新村,就在金牛菜场和东街之间。这公园新村并不会是与朱方雅清新村一样的新式居民小区,而仅仅是个地名,是个门牌号。大概解放前,这里原是有一个池塘和几棵树的,被当时的名人富商收掇出一个金牛公园来。解放后,金牛镇人口急剧增长,陆陆续续就有居民在这里竞相翻建自己的房屋。几十年过去,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公园的样子了,都变成了高低不一、衔牙交错的平民住宅区了。
尔仁跟随着母亲在公园新村那歪歪扭扭并且只能并排走两人的小弄穿梭着。尔仁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学同桌言倩兮的老家就在这附近呢—也不知言倩兮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好久没跟她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中吴的家究竟搬到哪里去了。
郝慧珍在一栋两开间的平房前停了下来,这,就是缪姐的家了。
“小缪,小缪。”郝慧珍叩着自己徒弟家的门。
“哎,师父1只听门里响起一阵急匆匆地走路声。
门开了,闪出一张满含笑意的长脸。“师父,康康,快请进,快请进。”缪姐是一位个子较高,烫着一头卷发的三十来岁的少妇。
“啊哈,小缪,烫了头发了?”郝慧珍边跟着缪姐往屋里面走,边笑着对缪姐说。
“缪姐。”尔仁红着脸叫道。尔仁平时跟缪姐皮惯了的,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可是缪姐做媒人的,尔仁见了缪姐还有点不好意思。
“是呀,我吃晚饭前烫的。好看吧?师父,八十元钱呢1缪姐得意地用手撸了虏自己的卷发。
“嗯,好看,真不错,越来越漂亮了。”郝慧珍笑道。
“啊呀,康康,越长越神气了呢。”缪姐一副吃惊地样子,盯着尔仁笑道。
“嘿嘿。”尔仁红着脸笑了。
“啊呀,师父1缪姐看见尔仁手里拎着一袋子苹果和香蕉,就埋怨郝慧珍道,“叫你们吃晚饭不来,还带什么东西呀。”
“哎,康康好久没上你这来了,给他缪姐带点水果应该的。”郝慧珍笑道。
郝慧珍母子跟缪姐寒暄着走进了客厅,只见缪姐才上小学的一儿一女双胞胎正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大毛、二毛,还不叫人?”缪姐督促着自己的一对双胞胎要有礼貌。
“婆婆、哥哥。”大毛、二毛侧了头叫了郝慧珍和尔仁一声,马上就又盯着正在演动画片的黑白电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