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学期第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又轮到放月假了。
金牛中学每一个月对寄宿生放月假一次,让他们回家。时间基本上是第四周的星期六。放月假的那天上午只上两节课,然后学校就放假。那个星期六上午,学校里往往就是人仰马翻的,有的寄宿生一早就准备好了行李,等到第二节课一下,便似离弦的箭抢着利用一切交通工具回家——也难怪,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见父母家人了——毕竟才十六、七岁埃而像尔仁这样的走读生们也喜欢这样的星期六,因为上午可以少上两节课了。
这天,上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了,班里的同学们都纷纷骚动起来。这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体恤下情”,见势笑了笑,扔下粉笔,宣布下课。同学们立刻喧闹起来,正在“倾铃哐啷”刚想动身之际,却见教室门外班主任褚文东老师走了进来。
“大家坐下,静一静。”褚老师举了举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全体同学们全都哀叹一声——当然都是在心底——还没有那个人敢在褚老师面前这样做。
褚老师道:“下面我布置一下这个星期天的数学作业。”全体同学们在心底发出更大的哀叹声。
布置完数学作业,褚老师又道:“同学们,我再说一下这次月假的注意事项。”全体同学们在心底发出更大的N次方的哀叹,并加集体晕厥。
好不容易,等褚老师啰啰嗦嗦、唠唠叨叨讲完宣布放学,同学们早已使出十八般武艺,动如脱兔般奔走教室外——这时,其他班级都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尔仁抓紧时间盯了正在收拾课桌的陈晓雯一眼,陈晓雯使出招牌动作——当尔仁是路人甲!只见她微微跟吴凌梅拜拜手说再见,就自顾自不做声,收拾好东西径自走出了教室。
尔仁呆望着陈晓雯的背影,感觉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陈晓雯“离开”了自己一般—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陈晓雯也从来没有亲近过他。
“余尔仁,我先走啦。”卫艇急急地背起书包,对尔仁说。
尔仁回过神来,奇怪地瞧着卫艇:“你怎么了?”
一般放学,尔仁和卫艇总是约着一起回家的。不是尔仁陪卫艇从学校后门(南门)走—尔仁绕路,就是卫艇陪着尔仁从北门正门回家—卫艇绕路。
“呵呵!今天我家有亲戚来,我爸让我早点回家。”卫艇笑道。
哦,尔仁点点头:“回吧,回吧。”
等尔仁心不在焉、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课桌,慢悠悠向教室外走的时候,教室里人几乎已经走干净了。建平也老早不见人影了,甚至,他急着回家都没有跟尔仁打招呼。
尔仁晃悠悠才走到教室门,猛然感到有一股黑影向自己扑了过去。尔仁“啊呀”叫唤了一声,吓得立马想收住脚躲开,却已然被人撞到了地上,摔到了地上。
“哎呀呀,对不住,对不祝”把尔仁撞倒的人,赶紧过来扶尔仁。
尔仁闻言一听,原来是他,不由骂骂咧咧地斥道:“你奶奶的熊!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啊?”
“啊?余尔仁?是你?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人正是尔仁的小学老同学、学校篮球队的明星、“肌肉男”李文秀。李文秀一看自己撞倒的尔仁,急急忙忙地道歉着把尔仁从地上扶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李文秀有些难为情,帮尔仁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你看,手破了1尔仁因为手撑在地上已经擦破了皮,感到生疼生疼的,他伸出手给李文秀看,“干啥了你?奶奶的熊!赶着去投胎啊?”
“嘿嘿1李文秀虽然是篮球特招生,成绩不好,可是为人却没有什么心机。他尴尬地笑道,“窦清平找我们篮球队员开会呢,我跑回来拿笔记本的——下个星期,北港中学篮球队要来咱们学校比赛了。”
窦清平是学校篮球队的教练,而篮球是金牛中学的优势项目,在中吴市所有高中学校里面,跟北港中学时位于前三强的球队。两队之间经常进行友谊比赛。
“拜托1尔仁苦着脸,扬扬手道,“知道你很忙,也很重要,可是不要让我替你付出这个惨痛代价好不好?”
“嘿嘿1李文秀脸一红,说,“要不要?要不要我扶你到医务室?”
尔仁看看手掌,迟疑了片刻,说:“算算!今后你可得注意点。”
“哦哦1李文秀连连点头,腆着脸道,“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1
“那我走啦。”李文秀转身刚想走,忽地却又转了回来,神秘地对尔仁说,“余尔仁,余尔仁,我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嗯?什么事?”尔仁瞧着李文秀心有秘密急欲泄露的样子,狐疑道。
“你……你可别往外面说呀。”
尔仁瞧着李文秀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就来气:“说1
“嘿嘿1李文秀得意地笑笑,故意左顾右盼了一下,低声说,“我告你——孙国庆和华泓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