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艇后来对尔仁说,本来建平自己的想法也就是做到这个月就不做了,他所欠陈晓雯、褚老师还有尔仁的钱都已经还清了,除此之外,还略有剩余呢。
建平他这样结束他的“勤工俭学”苦力生涯,倒主要不是为了他的身体,而是为了他的学习。建平很清楚地明白,对于一个高一年级学生来说,什么事是最重要的,毕竟,下半年马上就要升高二了,不能再分心了,何况,褚文东老师还叮嘱过他。
建平的秘密,尔仁终于知道了。建平肯听卫艇的劝—其实也就是听尔仁自己的劝,这让尔仁很是开心,也很骄傲,也让他定心了不少,毕竟,这是好同学的责任,何况这样也是对建平好。
更让尔仁开心雀跃的是,陈晓雯因为他那天的疯狂,慢慢地又恢复了跟他的交往,一场风波自然而然地过去了—当然,其实,最最让尔仁开心的是,是他搞清楚了,建平跟陈晓雯半点关系也没有。当然,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跟陈晓雯说的。尔仁在心里,只能暗自惭愧了。
这件尔仁认为的最大的事情搞清,搞定之后,尔仁关心的重点自然跟大家一样,是星期一去中吴春游了。
接下来的几天,尔仁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他与卫艇、蒋鸿、沈濬还有杨旭龙等人在一起玩的时候,话题基本上是春游和红梅公园
这几天,尔仁不仅在学校,就是在家里也兴高采烈地谈着春游,但是尔仁父母郝慧珍和余天赐都不是中吴本地人,甚至他们到红梅公园去没去过,都不大记得了。回忆了半天,余天赐说是,好像六十年代末去过一次的。隔了近三十年,当然对现在的红梅公园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不免让尔仁很扫兴,原本他想找些谈资,在公众场合和陈晓雯接触的机会想吹吹牛,显显他的本事的。
好在姆妈郝慧珍还是蛮关心尔仁的,星期天带着他到金牛百货大楼给尔仁买了好一些吃食:面包、瓜子、红肠、苹果等。尔仁缠着姆妈,还额外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这个可是陈晓雯最爱吃的。
放月假的那个星期六通常是尔仁最难过(难过的字面意思)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整整一天,他将看不到陈晓雯,自己的雯雯了!
不过,这个星期,尔仁一点儿也不颓废。因为,嘿嘿,陈晓雯给了他一个安慰奖:她答应,从家里回校的星期天晚上,跟尔仁见面……是约会哩!
星期天晚上第一节夜自修课后,尔仁跟建平请假,说他有事先回家了――其实,他是背着书包来到了食堂后的小树林。
今晚的月亮忽隐忽现,夜黑沉沉的,小树林也是漆黑一片,只有小树林最东边的流沙河,在月亮微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仿佛略略掀开了一丝丝的光幕。
虽然看不大见,可是尔仁已经熟门熟路了,他兴奋而轻快地来到了小树林靠河边的一棵歪脖子树。这歪脖子树可是尔仁精挑细选的,因为,这歪脖子树长到半人高就向后扭去,正好让尔仁抱着陈晓雯,舒舒服服地依靠,一点也不要化力气呢。
尔仁靠着歪脖子树,炯炯有神,兴奋而期待地望着学校教室方向。
不一会儿,一个倩影迷迷糊糊地出现在尔仁的眼帘,尔仁一喜。慢慢地,这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尔仁欢喜地要叫出来,陈晓雯她终于来到了。
尔仁涨红脸,低低叫道:“雯雯、雯雯1
“哎(第三声)呀1陈晓雯来到尔仁面前,绯红着脸,跺着脚撒娇,“余尔仁,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别乱叫,等我到面前再叫么——要是来了别人,你还是这么叫,给人听见了是什么个意思?”
尔仁“呵呵”笑道:“怎么会?我如果连你都认错了,那我还有什么用埃”
尔仁看着眼前害羞的雯雯,心里“别”的一跳,忽然一把把她搂进怀里。陈晓雯吓了一跳,娇呼一声,努力在尔仁怀里扭动,想挣脱开来,可怎么挣脱得开。陈晓雯害羞呵斥道:“你干嘛?不能规规矩矩的?”
尔仁还是笑,用力抱着她:“是的啊,是不能规规矩矩啊,我们连着好几个星期不到这里来了吧?”
“你再这样,那我今后就再也不来1陈晓雯虽然这么说着,但却不再挣扎了。
“嘿嘿1尔仁见陈晓雯给他包在怀里不再挣扎,心里很是高兴。就将嘴凑了了上去,亲了陈晓雯一口。
陈晓雯脸一红,忙推开尔仁,羞道:“啊呀,被让人看见。”陈晓雯对于那次传纸条被杨旭龙看见识破,还是很心有余悸的。
“哈哈1看见陈晓雯这副害羞样,尔仁更乐了,“怕什么,这个地方还有谁来?”
确实,这小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物,虽然说是在学校食堂的后面,可是这会儿,食堂早下班了,哪里还有人在这附近呢?
“来,再让我亲一下。”尔仁的胆子越发是大。好久没有跟陈晓雯好好约会了,尔仁看见了她,忍不住就想抱抱她,亲亲她。
“余尔仁,你-…”尽管是春天的深夜里,陈晓雯还是被尔仁闹得脸通红,浑身燥热起来。
“对了,雯雯,你怎么还是余尔仁、余尔仁的,你叫我余尔仁,一点也不亲密。”尔仁对于陈晓雯对他的“称呼”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