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笑容,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之后恐怕要先离开了。”
天镜里就像是那种子女工作特忙的空巢老人。她倒是很想和最近忙得不见人影的二徒弟多聊聊,但又害怕耽误了他的正事。
“那好哦,加油。”她举起手给安室透打气,“我会保佑你的!”
织田作觉得不对劲。
是这样的,这位叫太宰的失学少年就这样在他们家就住下了。
本来对方身世可怜,他也很同情对方。
但是他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事情要从第一个晚上说起。
他们家不是地方小嘛,然后他们男生组基本都是睡地板的。
本来也都是这样,然后临睡前,天镜里沉默了一下。
“小治还受着伤。”她说,“怎么可以睡地板?”
“要是等到老了,留下什么风湿病关节炎……”
太宰在旁边吓得魂飞魄散。都说神明有言灵。这种从神明口中说出的长命百岁并且小病缠身的未来……他是真的想死。
天镜里:“小治,你睡床吧。”
太宰摇头:“这样的话,师父和玲小姐睡哪里?”
“而且,”他低头的样子看起来很乖,“我也不能老是让您搞特殊。”
如果织田作有记忆,他估计也会为太宰此时乖巧的样子鼓掌。
天镜里很吃这一套。
她很感动:“那我把桌子拼一拼吧。”
然后太宰晚上就睡在了桌子上。
这是真的睡不着。他睡不着,就容易想起往事。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爬下桌子,蹲到了织田作的地铺旁边。
景光还没睡呢,睁开眼睛望着他。
太宰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更加深沉。
景光思考了一下,然后掀开了被角,无声地邀请他——
[一起?]
织田作是第二天早上听说的。
反正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这两个人挤出了被窝。
织田作木着脸,“豁”了一声。
他也没说啥。
太宰治重见故友的那点新鲜劲过了一晚上,已经有点退却了。
以前织田作活着的时候,他也没有黏着对方走到哪跟到哪吧。作为朋友来说,看见他能活得——啊不,死后能过上这种平静充实的生活,太宰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他预备再观察几天就离开。
至于那什么鬼上学,他先拖着,拖到离开就不作数了。
至于报答,太宰觉得可以给这个贫穷的家搞一笔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