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诊金,至于收点儿什么当药钱,全看心情,有时候随意看重病人身上的一个荷包,或者一个镯子什么的,就讨了去,全部是值钱东西。
王铮他们自然明白,杨蕴秋做这种事,纯粹是为了调开那个严夫人,可用的药,也确实是千金难求的好药,这些送出去的药,难道还能不要钱?
“反正挑的病人也不算多。”
杨蕴秋摆摆手,“我看严夫人沉不住气,很快就要去拜见神医,她可和一般寻常百姓不同,绝对是个聪明人呢里的聪明人,且姓情刚硬坚韧,不容易应付,阿红太年幼,还是你们提刑司帮忙,找一位能忽悠人的过去。”
这到不难。
提刑司里的人才几乎可以说包罗万象,有好些就是江湖上的巨骗被招安而来,那位严夫人再厉害,也不至于忽悠不住。
他们又没打算怎么样那人,只是想把她从严文举身边调开几曰。
提刑司这边派出来的是个老将,杨蕴秋见了一面,白须白发,一身很普通,却很合体的衣服,从头到脚,所有的装饰都低调的很,但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
杨蕴秋和他说了几句话,差点儿没让人家忽悠得真以为自己是个神医,连名字都差点儿给该了,顿时心服口服。
果然,严夫人也去凑热闹,向女神医倾诉,说自己和丈夫成亲至今,一个孩子也无,希望能够得到救治。
估计本来严夫人没打算在女神医暂住的客栈里久呆,一直说拿了药回家服用,宁愿多掏诊金,都是希望女神医先给她治病。
结果,让装成女神医师兄的那位提刑司前辈,三忽悠两忽悠,很快就托人捎了封信回家,要在客栈里住三天,和那些来求医的病人一起接受治疗。
那边阿红把信传回来,杨蕴秋交代她给严夫人吃一些安神的药粉。
不是迷药,严夫人是江湖人,没准儿能闻出迷药的味道不对,但那种安神的药粉,对身体大有好处,一吸入便浑身舒服,脑子放空,什么东西也不会乱想,并不是有害的东西。
她即便警觉,也不会发现这药粉不对,再说,不是给她一个人用,女神医那儿还有好几个病人在,人人都是吃一样的东西。
人们都有从众的心理,别人都吃,她也不会太在意。
杨蕴秋这边,自己没动,找提刑司借了一间僻静的牢房,布置一番,半夜三更,就请这四个偷偷摸摸潜入严文举家,把他给转移了地方。
一样不是什么正经的手段,但提刑司在这方面,本就有点儿百无禁忌,杨蕴秋也不是个好人,只要大体上不差,不至于心思不正,用些弯门邪道的手段,他可不在意。
这一次,王铮试探着要求围观。
杨蕴秋表示只要不随便移动打扰,就无所谓。
于是,提刑司大厨房就给整治了一桌酒菜,四个人蹲在桌子前面一边吃喝,一边儿等着杨公子大显身手。
杨蕴秋拎着严文举,把他搁在一块儿半透明的金属台子上面。
那金属台子看起来非常漂亮,金色的台面,光泽莹润,上面的花纹也很细腻,王铮向来喜欢那些光亮的东西,他自己屋里的摆设大多数都是一些很亮的颜色,连喝酒用的酒具,也是一只金色的大葫芦。
要不是明黄这种颜色,很有点儿犯忌讳,非皇家的人不能用,说不定他会穿一身金黄色的铠甲进进出出。
看见杨蕴秋把严文举往那个漂亮的台子上面扔,脸上便露出几分可惜来。
一把四十支黑色的蜡烛点燃。
是那种很粗大的蜡烛,一样看起来价值不菲。
“我觉得杨公子的大包简直是个百宝袋,好像随手就能从里面掏出一大堆宝贝来。”叶苏有些感叹。
不只是他一个有这种感觉。
杨蕴秋低沉的声音响起——“醒来,醒来!”
严文举应声睁眼,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
王铮他们都闭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蕴秋看,想看看所谓神奇的幻术到底是怎么施展的,可惜,既没有绚丽的光泽,也没有仙气弥漫。
杨蕴秋只是伸手掏出一只琉璃坠子,在严文举的眼前轻轻摆动,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那个严文举的目光明显变得呆滞,整个人恍恍惚惚,一时傻笑,一时紧张,一时大汗淋漓,一时又张牙舞爪。
各种古怪的动作层出不穷,嘴里也开始杂七杂八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终于,王铮听他大喊:“阿芬,阿芬,你看看,我给你买的衣裳,还有这鞋子,这胭脂水粉,你好好看看,那个穷鬼能给你什么?”
他的声音尖利刺耳,在场的人精神却顿时集中。
杨蕴秋走过去移动了一下蜡烛的位置,又碰了碰那个金属平台,严文举的目光便更加迷离,整个人瘫软在平台上,忽然开始瑟瑟发抖,像是看到了极致的恐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