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于帝王无益之事,又有重臣反对,为何要做?”
假如大臣们都同意,皇帝可能顺水推舟,可明显朝廷有不小的阻力,皇帝又不是心学门徒,心学要是不能为他带来积极意义,干什么费这力气?
全国上下,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大事小事,从不从祀的,皇帝真无所谓。
谢玄英:“……”
两年前,也是在这里,他们说起过继,她还不是这样的。
“你觉得呢?”她转头问。
谢玄英默默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恐怕这次仍旧不成,想要事成,还是要陛下心有此意。”
程丹若迟疑:“联名上疏,其势汹汹,可会引起忌惮
,弄巧成拙?”
“人都死了,不至于。”晏鸿之说,“天下儒生,都是孔门弟子。”
她点点头,不发表意见了。
师生俩又说了些师兄弟们的近况,等到快两点,才告辞去陈家。
依旧惯例,略微坐坐便罢。
黄夫人告诉程丹若,陈婉娘的亲事已经定了,说的是工部员外郎家的嫡子。
程丹若问明婚期,准备回头添妆。
“还有,柔娘他们春日里也会上京来,老爷的意思,是让女婿在咱们家安心读一年书,明年试着下场。”黄夫人恍若无意地说。
程丹若:“这是应该的,表姐还好吗?”
“说是生了一个女儿。”黄夫人笑道,“应该会带着一块儿来。”
程丹若:“看来我要为表侄女准备见面礼了。”
黄夫人要的就是人情走动,见目的已经达到,也清楚她并不想多寒暄,便叫丫鬟端上糕点。
两人说了些“北方的春饼和江南不同”的废话,程丹若就告辞了。
她一走,谢玄英也懒得和陈知孝废话,拱手作别。
陈知孝礼节周到,送他到大门。
今日风大,吹得程丹若鬓发微乱。
谢玄英顿住脚步,伸手替她拢了拢头发,蹙眉责备:“怎么不戴风帽?”
“就两步路。”她浑不在意,他却不同意,自丫鬟手中接过风帽,严严实实地罩在她头上,这才对陈知孝点点头,“春晖留步。”
陈知孝尴尬地笑了笑。
回门那天,谢玄英说的话颇为奇怪,他专程问了母亲,这才知道祖母起过什么念头。他对程丹若别无他意,却不敢再送,唯恐惹人误会,驻足道:“慢走。”
谢玄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马车,谢玄英抢在她起疑前,随便找了个话题:“陈春晖和我说,过段时间你另一个表妹和妹夫要进京?”
她点头。
“什么人家?”他随口问,“顾家旁支?”
“不是,家里挺穷的,孤儿寡母。”程丹若回忆遥远的往事。
谢玄英诧异:“我记得你表叔曾任按察副使,怎得找了这样一户人家?”
她不确定:“本来是给我找的,但他们上巳节看对了眼?就成了。”
谢玄英倏而扭头,盯住她。
程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