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也就这样了,以后严行都在外面租房,我住寝室,我们是疏远得不能再疏远的同学关系,之前的一切,正如大梦一场,去似朝云。
然而又过一周,辅导员在群里通知,学院开展“生活周”活动,下周二她将和书记一起来查寝,同学们务必全员在寝,注意打扫好卫生。
“要打扫卫生啊。”沈致湘说。
“嗯……”
令我没想到的是,沈致湘继续说道:“哎,那正好,上次璐璐才送了我一瓶香薰,她说味道很好的,我们周二晚上就点上!”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瓶什么?”
“香薰,就这个,”沈致湘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只纸盒,“诶,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用……反正就是弄上之后屋里很香。”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精致纸盒,沉甸甸的,正面用斜体写着一行不是英语的字母,也不知是法语还是意大利语。
“呃,行吧……”我暗想南方女孩儿果然精致,连带着以前一周一双袜子的沈致湘都精致起来了……
“明天我们好好搞一下卫生,”沈致湘摩拳擦掌,“给辅导员和书记开开眼。”
我:“……”
其实我是暗暗期待的。
因为这意味着,严行要回来了——哪怕只是回来睡一晚。
我甚至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可只是想一想要见到他了,就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像一只瘪气球被灌了气,逐渐饱涨起来。
周二下午,我和沈致湘在寝室打扫卫生,杂物都收拾起来,垃圾都丢出去,地扫干净了,又仔仔细细拖过两遍,光可照人。
沈致湘甚至把窗帘拆下来洗了,他也不嫌冷,就着冷水把窗帘搓得亮丽如新,然后奢侈地又用吹风机吹干,再装回去。
做完这一切,沈致湘掏出手机,“咔擦”拍了一张照,美滋滋发给杨璐。
我:“……你这么费劲儿收拾,原来就为了拍张照?”
沈致湘拍拍我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这你不懂了吧?现在女孩儿都喜欢爱干净的男的!璐璐那天还和我说呢,她说成都的男的都可精致了,我俩以后要过日子,我也得精致点!”
我:“你们想得好远……”
沈致湘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早点做打算嘛。”
我和沈致湘去食堂吃了晚饭——杨璐也在收拾寝室,没空和沈致湘约饭。然后我俩回到寝室,各自坐在桌前。
这时沈致湘才想起来:“我靠,咱们是不是该给严行说一声?他不会不知道吧?”
其实我也在担心严行会不会根本没看到通知,不然这都七点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可我又有些纠结——不,与其说是纠结,不如说是担心,也许严行看见通知了,但他为了不见我,宁愿被辅导员发现夜不归宿……
“给他打个电话吧,”用力握了一下拳头,我说,“我来打。”
“嗯,好。”
我拨了严行的号码,电话也就响了两三秒,他便接起来了。
“喂。”严行的声音平淡得几乎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