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没有去寻过相夷,茫茫东海……杳无音信。
李莲花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阿娩,十年过去了……李相夷已死……不会复生……”
乔婉娩低着头,背靠石碑,脸上挂着泪水,又一次打断他的话:“相夷,如果你不骗我,说你死了,我不会嫁给紫衿。”
李莲花朝着她迈了一步,又轻轻叹了口气:“你伤心的不是你嫁给了紫衿,是你没有后悔嫁给紫衿。”
乔婉娩痴痴地看着他,似乎不想放过他的每一寸,泪水自眼角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笑了起来:“相夷,你还是那样……能用一句话杀死一个人……”
李莲花依旧温柔地看着她:“阿娩,喜欢紫衿,爱他,所以你选择嫁给他……”
“阿娩,不爱一个人了,也不是需要自责的事。”
乔婉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良久开口:“你恨我吗?”
李莲花微微一笑:“恨过。”
“有几年,恨比丘,谁都恨。”
“如今呢,你与紫衿相爱,惟愿你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乔婉娩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抬手抹掉眼泪,缓缓道:“你不是相夷。”
“嗯。”
她直视着他,缓缓启口:“相夷从不会宽恕任何人。”
李莲花笑着点头:“也不会学医采草药。”
乔婉娩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草药,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他从不戴木簪。”
李莲花微笑回道:“他几乎从来不睡觉。”
乔婉娩抬手将下巴的眼泪抹掉,继续道:“他还很孩子气,总是很忙,仇家很多,还会花钱,却能办出轰轰烈烈的大事。”
李莲花低头抖了抖衣袖,无奈一笑:“我很穷,带着一栋破楼游荡江湖,很节俭,还有两个家人,没有仇家,还有,我养了一只小黄狗,它叫狐狸精,可聪明了,你可要瞧瞧?”
乔婉娩听得他这番话,微微一笑,十年负重的心事,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面前这个温柔的男人,是个故人,朋友……还是一位拥有佛性的智者。
“我想去看一看。”
李莲花笑了一声:“你等一下。”
他又在坟前扯了一点草药。
“走吧。”
他立在悬崖旁边指着下面的一栋屋子:“那里就是莲花楼,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