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兴平静地说:“这个,我想到了。我一人受罪,换来大家的安宁,值得!”
“永兴!”乔两忱两眼闪着泪花抓住张永兴的手说:“你放心,我们都不会做孬种的!”
张永兴望着乔两忱,坚定地说:“我相信!”
12月,齐齐哈尔市郊的日军航空队飞机场建成使用,整天成批次的飞机轰鸣着从齐市上空掠过。
张永兴早就注意到这一点,提前两个月便派金万山、陈国华将养鸡场开到了飞机场附近。
寒冬腊月,张永兴披着羊皮袄,和金万山、陈国华昼夜潜伏在鸡舍里,注视着日军飞机场的动静,记录着日军飞机每次起落的架次和型号,以及日军飞行员转场的情况。这样,他们终于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1935年春节,正当张永兴在家和家人准备过年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抖落身上的积雪,急切地喊了一声:“大哥!”
原来是张永兴的胞弟张庆国。自从去年夏天,张永兴将张庆国送到苏联以后,便没了音讯,如今兄弟相见,分外高兴。
“克兴,你怎么回来了?”张永兴叫着弟弟的原名,心中抑制不住喜悦。
“大哥,我该学的都学会了,你的两个女儿我已妥善安排了。你说,我不回来,呆在老毛子那里,干啥!”张庆国把大衣一脱,坐在了热炕头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张永兴倒了一碗开水递给他,“这么说你现在出徒了。不过我还得去考核你一下,看能不能做我的助手?”
“你考吧,我肯定没问题!”张庆国神秘地拍了拍自己拎的一个大皮箱。
深夜,张永兴兄弟俩,身披大衣躲进冰冷的小仓库里,借着一盏微弱的灯泡,开始组装他们的秘密武器——收发报机。
这一次,张庆国学成归国,主要是担任无线电报务员。在地下组织的帮助下,他只身潜行数百里,将一部收发报机秘密带进了齐齐哈尔。
午夜,随着滴哒的电波声,张永兴小组的电台终于和伯力情报四科沟通上了。从此,张永兴小组的情报工作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1935年6月,夏季来临。张永兴小组的工作已取得决定性的进展,连续向情报四科发报30次。
鉴于齐齐哈尔宪兵队加紧疯狂搜捕爱国志士,张永兴决定中断几天的发报工作。
这些日子,齐齐哈尔街头整日警笛乱叫,囚车呼啸而过,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伪满警察挨家挨户地搜查,个个草木皆兵,如临大敌一般。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由于这几日无法正常的工作,张永兴兄弟俩锁上家门,双双来到富拉尔基嫩江江畔的一处小窝棚住下,钓鱼野炊,过几天悠闲的生活。
“哥,你看,我的收获不小吧!”张庆国拎着几条鱼走了过来。
“有进步,比上次来强多了。”张永兴翻身坐起,点燃干柴架上的小铁锅,准备熬鲜鱼汤喝。
“哥,”张庆国一边收拾鱼一边说:“我看我们得变一组密码,长期下去会被日本人侦听到的。”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你在行,你就改密码吧。记住,别忘了通知伯力的同志。”
张永兴已将水烧开,将几尾鲫鱼放到锅里撒上葱姜调料。
“前几天鬼子拉闸断电,试图找出电台的位置。如果电台不变成交直两用的,恐怕容易暴露。”张庆国颇内行地说道。
“要想交直两用,就得装配干电池,”张永兴拨着锅下的木柴,“干电池是特控商品,极难搞到。”张永兴望着火堆出神。
“哥,你不是认识调度室的谭大哥吗?车站上也有电台,我估计他们也配了应急的干电池,不如找他想想办法。”张庆国想出了主意。
张永兴沉思了一会,点点头,“是个办法。不妨试试。”他用勺子搅了搅锅:“味道出来了。我看可以喝汤了。”
第二天,张永兴来到了车站调度室,向谭继恕说出了干电池的事。
谭继恕见四下无人,便小声说道:“庆国的判断不准确。车站有应急发电机,根本用不上干电池。不过,可以想想办法。”
“你是说在货车上打主意?”张永兴心领神会。
谭继恕笑了笑,“听我的消息吧!”
三天以后,谭继恕传来消息,当晚有一列货车,其中一节车厢装有干电池等物品。
说干就干,在夜里10点左右,张永兴和好友许志岚悄悄来到路基旁,准备扒火车。
扒火车是许志岚的特长。小时候他在安东车站拣煤球,练就了一身扒车的本领。此时正是他显身手的时候了。
只听隆隆一阵巨响,一列货车驶来,等靠近他们的身边时,只见许志岚飞身上车,很快就爬到车厢顶。然后,从上面爬下来,三下二下便打开了车厢门。“嗖!”黑呼呼的一物飞下来,又是一物飞下来……张永兴顺路基跑去,见都是印着日本字的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