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国人从不注重城防的建设,大食人也乐得维持现状,一来,就算史国人造反也便于镇压,二来,也没有那么多资金财力可供浪费,毕竟,大食人的重要据点在撒马尔罕和布哈拉。
经过常年累月的砂石沉积,荒废的护城河几乎淤塞,护城功能也是聊胜于无。
上千的突骑施骑兵兴奋地跳跃马下,一脚深一脚浅地踏过浅水淤泥组成的护城河,伸手敏捷的勇士已经咬着弯刀,杂耍般在城墙脚下叠上了两层人梯。
莫贺达干率领其余的千骑在城门前等候着,一旦翻墙的士兵得手,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大局就定鼎。
城头上,一声急促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原本空荡荡的城头,突然就冒出上千人,每人手里持着一把长弓,弓如满月,箭尖森寒。
惊疑未定的突骑施人又听到一声短促的号角声,效果很心惊肉跳。
蓄势待的箭矢瞬时脱离绷紧的弓弦,带着强劲的动能,居高临下破空而来。正陷于护城河淤泥里的突骑施人暗叫不妙,本能让他们作出躲闪的动作,但是,却显得多余了。
近千支羽箭密集地覆盖在了城墙前得护城河上,第一波箭雨就放倒了数十名突骑施骑士。守军的长弓手没有给突骑施人喘息的时间,第二波箭雨接踵而来。这一次,城头上的长弓手是瞄准才出手的,手中的箭矢从容地出,命中率至少要比第一次提高一倍。
陷在淤泥里的突骑施人,感觉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在淤泥的纠缠下,焦急而缓慢地向前移动着。身旁不断有袍泽中箭倒下,鲜血迅染红了浅浅的护城河河水。后面的突骑施人被鲜血激怒,红着眼睛不管一切,一脚就踏在了倒下却还没死透的袍泽身上,借力向前窜了过去。
箭雨无情,刚刚还是踏人者,转眼间就变成了护城河里的一具尸体,成了前赴后继勇士的踏板。
三轮劲射过后,突骑施人已经倒下了将近两百名勇士,数百名突骑施人拥挤在城墙的脚跟下,乱哄哄地无法搭起人墙。其余的还没有过河的突骑施人则跑向了身后的马匹,与莫贺达干的骑兵汇合。
急红了双眼的莫贺达干,吼叫着驱马靠近城墙,拿出短弓,向城头射出掩护的箭矢。
长弓手,是李怀唐给突骑施人设下的又一个死亡陷进。
很受伤的突骑施人只能祭出骑射的杀手锏。不过,全神贯注的李怀唐即时地现了敌人的企图,号角声再次响起。
在骑射的箭雨飞临城头前,大部分的长弓手都听命蹲了下去,躲在墙体之后。只有为数不多处于兴奋状态的十几个长弓手,因为忘乎所以地继续猎杀城下的突骑施人,才被莫贺达干的骑兵给命中。突骑施人的骑射本领确实厉害,中箭者,无不例外是被准确地射中面门,无一存活。
攻守双方是在用生命和鲜血和战争之神做买卖,购买着不同的经验。
蹲下的长弓手,扔掉长弓,凭着刚才的记忆,把城头上数量不多的石块抛下了城墙,就算不能砸中,也能扰乱城墙下的突骑施人,不能让他们从容搭建人梯。
墙角下的突骑施人处于弓箭射击的死角,当他们以为城头上的长弓手已经被完全压制住,正想着爬墙,石头雨却毫无预兆地爆。
几个倒霉蛋稍稍离开墙角几步,准备借前冲之势踏上袍泽的肩膀,不料却成了石头雨的牺牲品,脑袋大的石头足以砸碎任何头颅。
墙角下的突骑施人只好郁闷地贴着墙体,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块。战况再次让莫贺达干心焦。
城头上的守军抛石块抛得很过瘾,代价却是消耗过快,石块存货眨眼就告罄。
突骑施人得感谢忽必多,这位国君对财宝的追求远远过了对城防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