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三月初,十五岁的苏平提枪出门。
如今仍然天没亮,铺子没开,其他人睡着没睡,但他必须得早起,不然赶不上回来看铺子。
这营业的时间,苏平也和凝光商量过,已经延缓了一个小时,足够他现在一趟训练来回的空耗。
遥想去年的今时,他也才刚刚拜师,每天在挑水扎马步,洗药浴中度过,总之很累也充实。
在开始每天提枪出门训练之前,也就是海灯节后,到二月之前,苏平还经过了一段堪称恐怖的训练。
那时,只见萍姥姥弹指一挥,地上升起数十个会旋转的木人桩,而苏平的目标,就是拿着实木棍子,从中腾挪翻越出来,并且期间不被打中。
萍姥姥说,那是为了锻炼苏平的近身应对能力,毕竟一寸长一寸强,但要是被敌人贴近,长枪长棍反而施展不开。
尤其还有一句话,让苏平可谓印象深刻,“这机关名唤花羽叶月神机,是一个老朋友送给为师,用来打理园林的机关!”
苏平信了,然后没几次下来,被打得鼻青脸肿,感觉自己手脚俱废,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萍姥姥瞧弟子颓废,就走过去安抚,笑呵呵道:“等到你能从机关阵里翻出来,都不被碰到一片衣角,身法反应就算小成了。”
苏平面露苦涩,扯到脸上淤青后,又疼得龇牙咧嘴,“才只是小成?唉……师父,您确定这真的只是打理园林用的机关吗?”
“当然,为师怎么会骗你呢?”萍姥姥淡淡道:“这才只是十分之四的威力,徒儿你便扛不住了?”
苏平听着那离谱的数字,不免愣在原地,要知道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可比常人好了一大截,刚才还尽量卸去被打到的力度,免得肋骨折断的惨状。
而萍姥姥却说,那只是十分之四的力道,如此若是火力全开,怕不是百丈山石都被戳穿,直接打成石灰!
苏平咽了咽口水,看向那机关阵时,脸色凝重了许多,“师父,这样练下去,要练到您说的那样,需要多久?”
“这就不清楚了,也没指望徒儿在三个月之内达到小成地步,只要你在出阵之时,身上不挂彩,就先练基础的枪法,然后双管齐下,枪法身法一起练!”
苏平一脸茫然,萍姥姥则是面色坚定,前者被看得不好意思,提了白蜡杆,就又去冲阵。
萍姥姥手一挥,在凭空出现的躺椅上躺下,静静看着徒儿进去,再被以各种方式打飞出来,落在地上惨叫。
如此持续到了二月底,苏平的反应和身法,总算可以不被打到身上,安然走出阵法,只是可惜,身上的短衫成了破洞布条,褴褛破烂。
萍姥姥笑道:“行了,先这样吧,接下来每天早晨去爬天衡山,在山顶上练枪法,时辰到了,再回去看铺子!”
苏平喘气如牛,闻言点点头,缓了会才问道:“师父,为何去天衡山上练啊,在尘歌壶里,不是一样吗?”
“大不一样。”萍姥姥慢悠悠起身,然后双手摊开,道:“莫要忘了,为师是仙人呀,那么仙人的弟子难道能只学枪法,不学仙术?
尘歌壶到底只是一片小天地,虽说其内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但终究无法模拟提瓦特上的气机流转,无法吸纳天地气息转化为仙气。”
就这样,苏平开始每天提枪外出上天衡山,然后再回归璃月港看铺子,在两地之间辗转,耐力也逐渐见长。
话归正题,在苏平上了天衡山,迎着那轮渐渐升起的大日,练习最为基础的三式枪法。
刺,挑,扎,是萍姥姥所传枪法中,最为基础的三式,要求攻势凌厉,势如破竹,不可犹豫不决。
苏平虽然只是初步练习,但去年一整年的魔鬼训练,还有仙人药浴的加持,使得他一身气血如牛,枪出之时,孔武有力。
人虽初出茅庐的小儿,枪虽是包头练习枪,法门也不过刚刚入门,但是架势看着已经相当唬人,足够吓退外行。
用萍姥姥年轻时的话来说,就是:“有了这身功夫,出去摆戏台表演,倒是不至于饿死!”
呼~~呼!
口鼻吐出的呼吸,与枪身递出的时机,被控制尽量处在一致的范围内,这是一种吐纳方法,用来为将来修习仙术打内在基础。
其实仙术说白了,就是把天地之间存在的有利气息,吸收转化进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所用。
但人体不比仙人躯体,太过脆弱,并且杂质颇多,所以要么清心寡欲,不急不躁,让体内仙力不散,要么先有强大的实力保存仙力。
但上述两种方法,苏平都做不到,所以只能走这种一步一个脚印的办法,慢慢去感受天地间的气息,把仙力存续在体内,一点一点增长,直到身体适应仙力的存在。
这就和要抗体形成差不多,需要一个过程,还有天时地利人和,以及自身仙缘,全都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