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卫大太太才好些。点头把这事允了下来,少不得嘱咐说:“那好,赵妈妈你也留下,沫儿你拿不定主意的,叫赵妈妈替你周全着,我也好放心。”
“赵妈妈不陪您一起入宫吗?”卫清沫问。
赵妈妈也不舍道:“我还是陪着太太吧。”
“有雪酥伺候就行了。”卫大太太看了一眼旁边把东西收好的雪酥,“这丫头挺机灵的,有她跟着,你们放心吧。”
终是拗不过卫大太太坚持,最终卫清沫留在这府里料理事。
卫大太太入宫后,卫清沫一心想着替母亲看守好门户,不叫丢了脸面。
一应账册,开支都得从头开始学,好在有赵妈妈看着,不过两三日,卫清沫就摸透了。
赵妈妈收了许家的请帖,进来说:“姑娘,后儿一早许家设宴,咱们得早点过去。”
卫清沫应声,忽想起什么问:“许家哥儿娶上官云舒,咱们家是不是得备份儿礼?”
“论理是备两份,许家和上官家一边一份儿,喔,还有单与新人的贺礼。姑娘放心,这些我已经都备好了。许家和上官家的已经命送去府上了,后天要送的,也都叫小子们备在廊下,等后天一早出府时,带上就是了。”赵妈妈把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回话说。
卫清沫一边听,一边学。一直等赵妈妈退下,她还翻看账本到了深夜,原有些困了,可目光扫过哪一行,她忽然睡意全无。
又让银杏掌了灯,卫清沫问说:“咱们家上月柴米怎么开支五百两?”
银杏以为是什么,打了个哈欠说:“咱们卫家一大家子人呢,五百两的柴米开支,也是正常的。换了侯爵府,少说一千两呢。”
“不对呀。”卫清沫指着账本说,“前几月都才四百两,好好儿的,上个月平白多出一百两来。”
她认真的样子,倒像极了管家婆。
银杏也清醒了,抓耳挠腮的,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还没睡啊——哦,那一项我知道。头里我去太太屋里取东西,听见负责采买的秦娘子说,上月的米价贵,柴价也张了。”棠梨是被她们说话的声音吵醒的,伸了个懒腰,也猫在了她身边。
“涨这么多?”卫清沫半信半疑,“秦娘子是谁?莫不是她私吞了?”
“姑娘多心了,这秦娘子是赵妈妈引荐进来的人,对了,她是太太身边雪酥的亲娘啊。这秦娘子办事最是妥帖,负责采买也有十来年了。”银杏知道这事,故而回说。
“那可能是我多虑了。”卫清沫幽幽道。
“姑娘快睡吧。”
二人伏侍着卫清沫睡下,直到入睡,她心里都有个疑影。
第二天的时候,卫清沫还是没办法忘怀昨夜之事,趁着赵妈妈不注意,她带着丫头偷摸溜上街去,往街坊四邻打探上月柴米的价格,把粮价一齐记下以后,她又回至府里,将上月的账本翻出来,根据总数折算,又列出几个公式来。
先是算前几月的总价除以数量得出单价,又是用打探来的街上的单价乘以数量,算出上月的单价比前几月涨跌价格。
卫清沫奋笔疾书,一气呵成。
时不时还默默骂街——“我他妈都穿越了还要做数学题!”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上月粮价确实是涨了,只是不如账本上那么多,算出来的数额,是四百五十两,还有五十两的数却对不上。
那丫头三人迷茫看着算出来的数,觉得奇怪:“姑娘是怎么算出来的?”
“加减乘除会吗?”卫清沫问。
三人摇头:“那这秦娘子真的贪了去了?”
卫清沫当机立断,让把秦娘子带来。
在银杏过去前嘱咐她,不要走漏风声。很快,银杏把人带来了。
秦娘子满面堆笑:“听银杏说,姑娘要给我派差事儿,不知是什么差事儿呀。”
说着还不忘显摆一下她这把骨头硬朗,讨好儿说:“我听说过几日园子里要种果树,姑娘不如把那差事派了我吧,我男人在青州一代认识许多树农,想来也便宜些。”
“每年春时,园子里种花种树,可都是一笔肥差,秦娘子能看得懂账本儿吗?”卫清沫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