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阶在病床旁守了姜禾禧一夜。
他原本打算今早就将她送出去。
奈何虞向晚凌晨打电话过来,说姜闻泽和姜闻璟连夜乘飞机赶到了豫省,今早就会赶到上饶村将人接走。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心生无力地沉默了良久。
她那两个百草枯哥哥,当真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留一个。
不过这样也好,她呆在家里人身边,有了他们的开导,她会释怀得快一些。
三瓶输液吊完后,姜禾禧的体温降到了三十八度七。
抽血化验的结果很不理想,白细胞是正常值的五倍,所有炎症指标全部飙高,她体内的感染非常严重。
颜阶隔着一层被子去握她的手,看着吊瓶上的液体一滴滴地渗入她的身体里。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姜禾禧醒来看见他正望着吊瓶出神,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颜王……我饿……”
“晚晚和八卦姐还没有送早饭过来。”
现在洪水过境,颜阶不知道去哪里给她找吃的,想起输液架上的吊瓶,试着安慰她说:
“你现在正在输的这瓶抗生素是用糖配的,输完就不饿了。”
姜禾禧愣愣地看了他三秒,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满肚的委屈不知道该找谁诉苦去。
外面的雨还在淋漓不尽地下个不停。
姜禾禧依稀记得他昨晚说过的那些话,再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她蠕动着嘴唇,本想谢谢他来着,奈何喉咙太痛,根本发不出声音。
颜阶拿起水杯,将吸管递到了她嘴边,自以为是地说:“你是坐起来喝,还是躺平着喝?”
姜禾禧冲他摇了摇头,她的本意是不想喝水。
颜阶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不想坐起来,直接将吸管插进了她嘴里,交代道:
“慢慢吸,别呛着。”
姜禾禧吸也不是,不吸也不是,她含着吸管定定地看着他,见他毫无反应,只好意思意思地吸了两口水,躺平在了病床上。
颜阶见她忽然闭眼睡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抬手触上她的额头,微微发烫,又见她一眼不眨地看向自己,那眼神好似在无声地求援。
“你是不是又要烧起来了?”
“没……烧……”
姜禾禧极其艰难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村医查房时交代,要是有高烧的迹象,就要吃退热药。”
颜阶拿起床头柜上的布洛芬,倒出两片在手里,知道她不愿起身喝水,就将药片递到了她嘴边。
“吃药。”
姜禾禧要拒绝他的好意,微微张了张口,就被他塞了两片药进嘴里,顿时苦涩弥漫了整个喉头。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怒瞪着他。
颜阶就跟没看见似的,拿过水杯,将吸管插进了她的嘴里,令了她道:“喝水。”
虞向晚带着早餐匆匆地赶到了村医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