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她一下子消沉,杜又铭觉得奇怪。
“没什么。”
不知道到底离开有多远。因为没有答案,二乔不再去想,转身面对海面。
寂静的海浪声,沙沙隆隆,砰一声,碎溅在她身上,她惊叫起来,又抑不住笑,撩着潮湿的衣裳;杜又铭连忙将她往后拉,太急太匆忙,没站稳,两个人一起跌到细沙上,干脆就那么躺在沙上,仰望着夜空。
“这样看着,天河彷似在浮动。”二乔伸出手去抓。
“那是因为地球在移动。”杜又铭学她伸手去抓。
“这样呀……”二乔似懂非懂。
两个人就这样躺着,跟着天河一起飘浮,你一言我一语,说一些风月,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等地球转了一圈,天空中那些偷窥的小眼睛也知趣的躲起来,一夜风花雪月的凉语,散落成一地的细沙碎屑。
天亮了。
杜又铭拉起二乔,拍掉身上的沙粒。一望无际的汪洋一下子窜到她眼前,二乔不提防吓了一跳,连忙抓住杜又铭。这才真正见识到辽阔深邃的海洋。
“来吧,”杜又铭拉了拉她。“去看日出!”
太阳从海里升上来,海波潋滟,流金似闪闪在跳跃。第一道光,就那么照映在他们脸上。
第十一章
二乔!
你要等我!你千万要等我!
跌跌撞撞的出了蔡州城,光藏不断的狂奔,不停的吶喊。初雪融在他身上,他那身单薄的僧衣随着风飘飘荡荡。
被藩镇军掳到蔡州后,他每日念经祈求;过了半年,他们总算才放了他。长安城遥远,他只怕要赶不及,怕去得太晚,再见不着二乔。
他不停的赶路。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向人教化来的残羹冷肴;天色晚了,便早早在破庙或残旧无人的屋子将就窝歇休息。
从蔡州经许州,过郑州,一路奔驰,好不容易到了河南府,清俊的脸庞满是尘埃,一袭僧衣也变得残破旧败。
洛阳城就在眼前不远处。疲累的光藏弯身掬了一掌河水送到嘴边,摇摇晃晃的直起身,不小心滚了一颗石子到河里,河水荡起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倒在水中的光藏的映影一晃一晃的,渐次的变模糊……
“唔,这个和尚挺拚命的嘛!”荡晃的水纹渐渐的平缓,水镜中光藏的身影慢慢地逸消,日复成一池湛青色的水波。秦广王撩撩水镜,心情似乎不错。
“阎王!”还说这种话!小鬼焦急得不得了,苦着脸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个和尚名叫光藏,虽然崎岖了一些,但他和那个被您丢上转轮盘的张二乔有极深的缘分。您若不赶快想办法找回那个张二乔,乱了古往今来秩序不说,不但十殿阎王们要怪罪,恐怕月老也不会甘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噜苏了,阎鬼!”秦广王不悦的瞪眼,好好的心情全被破坏了。
叫阎鬼的小鬼一张獠牙青面脸已经够难看了,这时变得更难看。垮着脸说:
“阎王,您行行好,趁他殿阎王们还不知情,快快把人找回来吧。如果让他们知道──”
“不好了!阎王──”话还没说完,一个小鬼慌慌张张的跑来。
“干嘛大呼小叫的?”阎鬼斥他一声。
“不好了!转轮王他、他──来了!”
什么?阎鬼惊跳起来。这下糟了!
“萧!你快出来!”不只是转轮王,连五殿阎罗王也找上门了,扯着喉咙叫着秦广王的俗名。
阎鬼连忙赶出去,谄笑说:“原来是十殿王和五殿王两位。什么风将您们吹来?”
“你少来这一套。阎鬼,萧呢?”转轮王一张冷面的俊脸凉冰冰的。转轮王的“冷”在地府是有名的,没有人看过他笑。
“这……呃……嗯……”
“闪开!”阎罗王不耐烦,一把推开阎鬼,闯了进去。
“您不能进去啊!五殿王!”阎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