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哼两声,继续输出,“这些年,你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吗?你把他一个人扔到M国管过他吗?”
秦新柔反驳,“我这些抑郁症严重,一直在养病……”
路吟打断他,“别什么都推到病上,人不在打电话发消息关心总可以吧。”
秦新柔哽住,颤抖着指向路吟一会,又对准他身后的池麟霖,“这些都是你想说的吧,借别人的口说出来,你一直在怪我,怪我小时候打你,对你不好。”
池麟霖沉着脸,眉宇间全是阴郁,却一言不发。
秦新柔继续说:“可你没责任吗,如果不是你,小晋不会因为救你淹死了,你爸爸那个负心汉,心心念念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我每次看到你这张和他七分像的脸,我只有更生气,要怪就怪你爸,不要怪我……”
“呵——”
路吟发出一声冷笑,打断她的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脸皮厚的,你婚姻不幸,你人生不幸,怪你前夫?怪你孩子?只有你自己,一点责任没有?你把池麟霖生下来之前问过他愿不愿意出生成你的孩子,他愿不愿意当你的孩子?你只不过把一切不幸的原因,找一个人去怪罪,这样自己能好受一些。”
路吟微微摇了摇头,“你真是太自私了,你从来没想过,你这些年给麟霖带来了什么?”
秦新柔的脸从红变成煞白,她摇晃几下,被身旁的秦疏桐扶稳,半晌,才压着嗓子说:“可你害死了小晋,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才不会死。”
这话是对池麟霖说的,池麟霖也看着她。
良久……良久……
路吟有些担忧地扭头看他,池麟霖收回视线,与路吟对视,冲他轻轻一笑。
池麟霖朝秦新柔不急不缓地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轻轻地说:“我从来没跟你说过,你知道那天为什么我会半夜跑到水塘边吗?”
秦新柔那张脸几乎白到透明,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眼底全是恐惧,她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池麟霖凑到她耳边,“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日,我为你亲手学做了蛋糕,忙碌一下午,捧着做好的蛋糕到你面前,但当时的你和池渊吵架,一气之下把蛋糕打翻,对我咆哮着让我滚。”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视线看向远处缥缈,似透过了时空,“我晚上跑出去,想去给你摘一朵栀子花,送给你,让你消消气,却一不下心掉进了池塘,是哥哥追出来找我,毫不犹豫地跳进去救了我。”
秦新柔终于听不下去,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双目圆睁地看着池麟霖,池麟霖站直身体,似笑非笑,“如果你不打翻那个蛋糕,我也不会跑出去,就不会落水,你说哥哥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
“不,不是我。”秦新柔惊恐地继续往后退,边退边摇头,“不是我,不是我,那时候我只是太生气了,谁让你非要这个时候来烦我。”
这个时候,宴会厅所有的人已经聚到了这边,小声地窃窃私语,豪门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太惊讶,只是在本能地吃瓜。
池麟霖说:“你看,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永远只会怪别人,自己丝毫不会反思有什么问题,我和哥哥从小,不过是你发泄怨气的工具罢了。”
哥哥去世后,他曾经也想跳进水里一了百了,但他不能,他要替哥哥活下去,不然他的哥哥就白死了。
路吟上前拉了拉池麟霖的袖子,对方偏头看他,脸上虽挂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池麟霖反手握住路吟,冲秦新柔说:“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他没再理会其他人,拉着路吟大步走了出去。
庄园里还飘着悠扬的小提琴音乐,微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树影影影绰绰,路吟跟在后面小步跑着,问:“我们现在去哪?”
池麟霖丝毫不喘地说:“回家。”
池麟霖拉着他跑到车前,打开车门,把路吟按进了副驾驶,自己也坐了进去。
路吟大惊,“喝酒了不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