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人又怎么能进到这里来?
祁从心抱着树干,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该怎么办?赶紧回去告诉师父吗?可是,要怎么才能不被这些人发现地跑掉呢?
不,不管怎样,先从树上下来吧,总不能就这么躲在这里。至少,至少要做点什么才行——
平复情绪,她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音地从树上爬下来。还好。一路小心,没有发生什么踩空掉下来的事情,她轻松口气,退后一步稳住身子——“咔擦”
居然踩到了断掉的树枝!
如此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上去简直就像一座大钟发出的警铃,祁从心明显感觉到空气一滞,接着周身的气体就全都变作了粘稠的液体,让她一举一动都变得缓慢而艰难。
不,该死!被发现了?!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快跑啊!
心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她抬起发软的双腿开始跑,身后似乎已经传来了追赶的声音!
难,难道这就是结局了?就要这么,被追上,然后——不,不要啊!天哪,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再怎么说祁从心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在穿越之前一直过着正常的生活,从未经历过这样危险的情况。现在能迈得动双腿拼命跑,而不是吓得软倒在地一直哭,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就算如此,眼泪也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一次次模糊了视野。
应,应该叫救命才对,要喊出来,必须喊出来——她张开嘴,可是嗓子哑的出不了声,她急得眼泪直流,抽出手来捏着自己的嗓子,强迫自己大喊出声。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师父救命!有,有坏人来了!师父救命啊!师父,师父!”
慌不择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朝哪里跑,身后的追逐的声音越发明显,她甚至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干掉她!”
什么!这句话无疑相当于一记重锤,祁从心腿一软,整个人止不住前冲的势头,一头栽踩在地!紧接着,她就听到“笃笃笃”连续的三声,一抬头,就看到三枚飞镖整齐的钉在前方的树干上!
完,完了!逃,逃不掉了!巨大的绝望感从心底涌起,如海潮般迅速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撑起身子,要站起来,可是双腿软的不听使唤,身子摇晃两下又跌倒在地。她现在脑海中已然一片空白,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看着一群从未见过的黑衣人以可怕的迅速飞窜过来,有几个人手中拿着刀,即便没有月光,那刀刃也明亮得晃人眼睛。
“快杀了她!”有人这么厉声喊道,接着就有一个黑衣人抢步上前,高举起手中的刀,然后挥下!
在风声充斥耳中的那瞬间,她终于扭头闭紧了眼睛!
“叮!”金属撞击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刺耳,祁从心抖了一下,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剧痛。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前,却只看到一片暗色。
什,什么?再一抬头,却看到一个人影挡在自己面前,阴影投下来,似乎要将自己全部笼罩。
她恐惧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只见眼前一暗,接着就感觉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将她轻轻搂住。
“从风,可有伤到哪里?”无比熟悉的声音,配合此刻微暖的怀抱,祁从心愣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扑到他怀中,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
“呜呜呜师,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呜呜呜!我,我还以为,就,就要死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抱着黄药师再也不想撒手。而黄药师此刻也充分表现出了一个师父该有的样子,没有理会周遭紧张的黑衣人,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一些安慰的话语,任由她把眼泪抹在自己衣襟上。
终于,这样的氛围让黑衣人有时间回神,并且迅速做出决断。他们用眼神交换意见,接着迅速变换阵型,将二人团团围住,刀刃出鞘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四周都是明晃晃的。
“东邪老贼!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其中一个人大喝道,黄药师却像没听见一样全然没有理会,仍在祁从心耳边轻声细语,甚至还哼起了轻柔的小调。
几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几个人分开,从后面走出一个身穿褐色衣袍的人来。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看上去该是这些人的首领。
他上前几步,对圈中的黄药师做了一揖,接着慢悠悠道:“黄老前辈,晚辈敬您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今日贸然上岛拜访,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这一揖,便权当赔罪,望您老万勿怪罪。”
他这边自说自话,黄药师依旧是没有半分要理睬他的势头。他听她哭声渐缓,变作一声声的抽泣,便捧住她的脸,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去。
“从风,师父在这,你可安心了?”
哭了一阵子,祁从心已经缓过神来,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是眼看黄药师在此,便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危险。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扯着他的衣服不愿意撒手。
“师,师父,我,我没事,没没事了——”抽泣着这么说,然后脸上一凉,却是黄药师微笑着用指尖抹去了眼角的泪滴。
“乖徒儿,哭什么,再哭,师父便要罚你了。”说着这样的话,语调却温柔地令人心醉。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