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的身子是蹲着的,可是,原来模糊的视线,被黑暗盖住。一个黑色的影子,遮住了头顶微弱的月光。
只见那影子盖在她身上,拖的长长,带着诡异。心跳瞬间停止,吊在嗓子眼上。直觉告诉诗画,是那人返身回来了。
身子止不住的颤动着,他离去时,脚步声很大,返回时,却是悄然无声。难道是说,他早知她的存在,不出声,是为了引她前来?
手,怔怔的由回来。诗画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身,一个黑色的身子,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的,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她。诗画脸色惨白,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慌恐不断往后蹭,想逃离黑影的笼罩。透过点点月光,那是一张长满胡子的脸,宽额头,鼻如钩,嘴边还挂着干涸的血迹,丝丝血迹溅至胡子上,凝固成一个个小血球。
“诗画,我等你很久了。”声音沙哑,腐烂的气息弥漫开。
两相隔
当第一缕晨光从山谷升起时,萧山的第三轮打坐已完成。丝丝热汗从额上滴下,强忍不住的烦恨涌上眉头,双眉紧蹙在一起。最终,他收起周游于身的功力,挫败地一掌拍在床板上,一摄头发从额上散落,丝丝狼狈,呼吸不顺。
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可他的武功却还恢复不到二成。没时间了,再这样下去,再过几天,他就要跟于塔娜成亲了。虽然于哥泱说过这婚是假的,可是,就算是假的,他还是不想,不想跟成亲。虽然诗画没说一句话,可是,他知道,她是不开心的。
说他臭美,乱也想罢,心底下,莫名的高兴,最起码,她还是在意他的。只要她跟他说一声,他绝不会成亲,就算爬,也要带她出去。他不想再伤害她,不成亲,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对于塔娜的伤害也减到最低。每次面对笑意连连、眼神间不经意流露出来期待的于塔娜,到嘴边的真话,又强咽了下去。
宝藏的事,他已全盘托出,于哥泱也应该相信了他所说之事。可是,她不但要求他跟塔娜成亲,还暗中给诗画下了药,虽然下的份量很小,只是使人全身乏力外倒也别无害处,但是长期服用,肯定会对身体有伤害。隐约的知道,于哥泱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于塔娜是他的救命恩人,无论怎么样,他都想将伤害减到最小。如果能赶在成亲之前离开这里,对谁都好。
萧山起身,轻叹一口气,痛苦的笑了下,比哭还难看。诗画每次受伤,似都因为他。三年前,他恶意伤害她;三年后,他想守护她,却还是伤害了她。
推开房门,天地间笼罩迷茫大雾。萧山站在诗画的门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抬手敲门,谁知半晌还是毫无动静。怕于哥泱对她做出不利的事,萧山急了,不再顾着男女间应有的礼仪,推门走了进去。
被子叠的整齐,且无一点温度,也就是说,诗画没有在床上过夜。萧山一惊,忙打量着四周,只见桌上放着一封信。他拿了起来,见是诗画的笔迹,不由先松了一口气,撕开信一看,清透的字迹展现于眼前。
无力跌坐在椅子上,信轻飘在桌面上。到底,她还是不想他成亲的,而且,她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亲?所以,她以为她离开,他就不会再成亲。
只要她开口,他就算死,也不会跟于塔成亲的。但是……诗画的离去,怕不只不想他成亲那么简单,除了这个目的,她还想告诉他。两人,终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她要离开,越早越好。
她不顾危险只身离开,是因为动了情,还是因为余恨?
分离,终于还是到来了。他还未来得及想,离开她后,他要怎么过,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身子“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信被收入袋中,萧山走了出去。不管怎么样,在充满危险、迷阵的山林,她连路也认不得,他必须要找回来,带她离开塔族后,再道分离也不迟。
他跟她,注定走不到一块。造化弄人也好,自作自受也好,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带她安全离开这里,将她带回到叶云身边。
刚出门口,于塔娜神色慌乱,脚步匆匆地地走来。见到是萧山,眼露喜色,不由快走几步到他面前,手无助地抓住萧山的衣袖,眼眶发红,无助道:“萧大哥,出事了,我娘……我娘,我娘她出事了。”
“塔娜, 不要急,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萧山忙扶了下六神无主的于塔娜,可身子突的一麻,动弹不得。心一慌,愕道:“塔娜,你做什么?”她竟趁机点了他的穴?
于塔娜红了眼眶,别开脸咬唇:“对不起,萧大哥,我……我不想的……”
“萧山,我们又相见了。”沙哑的声音自拐角响起,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是你?”身子一怔。想不到,他还是来了。
“对,拜你手下留情,我不但活了下来,还恢复了武功。”单于正走到萧山面前,扬起手,快速的点了他周身几大穴。捏开萧山的嘴,丢了一颗药丸下去。
萧山被点穴,浑身动弹不得,被迫吞下药丸,但并未多虑。单于正不杀他,自是有企图的,一时半刻,恐怕也死不了。但是单于正的动作,萧山愕然地望着他的脚,原来,他不但恢复了武功,连瘸了多年的腿也好了。才几天不到,他竟然行动自由了。
他不但治好了伤,现在还控制了于哥泱?
下意识地,萧山脱口道:“诗画呢?”武功才恢复两成,现在又被点穴,要是想杀自己,一掌下来,一了百了,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