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朕答应你,在做到我说的那些条件的情况下,允她一个她较易接受的人选就是了。”
“父王。”闫钰此刻才明白皇帝执意赐婚的原因,他几乎悔到肠子发青。
“多说无益,下去吧。”皇帝十分不快,也十分不耐的摆了摆手。
于是逸风和莫言便看到如此垂头丧气的闫钰在夜色里一身疲惫的归来。
98告别纳布
三人在莫言的房间里,面色凝重,而逸风和莫言更是盯着紧闭双唇一个字也无的闫钰,等待他带来好消息。
其实逸风的心里似乎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是希望莫言可以不用嫁了,还是必须要嫁,但其实结果是什么对他而言似乎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对不起,莫言。”闫钰终于开口沉重万分的说到,那嗓音有着异常的沙哑。他曾经亲口答应过莫言,做他的义兄,护她周全。可是如果只是面对太子,那么他应该可以做的很好,但是面对皇帝,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终究是无法背叛那个人的。他也想向若梨解释他的苦衷,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还能对她些说什么。
“我明日便自己进宫去问他,我只一民间女子,与他没有任何厉害关系,甚至还刚刚救了他,缘何非要命我嫁人陷我于水深火热?”莫言不懂为何好好的日子一下就变得乱七八糟,就为了老皇帝的一句话而已,莫言心中不禁涌起股股怒意,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大了若干分贝。
逸风心里就百般千般万般的不是滋味了,他并不介意莫言开玩笑,也不介意她是勉强才答应嫁给他的,可无论如何嫁给他也算不上是水深火热吧,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可是那二人却都没有因此而看向他。
()
“莫言如果还肯听我的,明日就千万不要去,事情其实比你想的更糟,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他必定已经下了杀意。为今之计,莫言如若不愿嫁人那只有去胡国,相信柯什日可以护你周全,或者,找个尚可的人嫁了,然后离开京城,远远的,再别回来。那个什么太医,自然就不用想着再当了。”闫钰的脸像一块木板,没有表情,机械般说出令莫言难以置信的话。
“我从来也没想当那个什么狗屁的太医,也没想医这个白眼狼的皇帝。可是,我想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莫言在闫钰提出要去见皇帝的那一刻对闫钰与皇帝的关系就有一丝疑惑,可是她终究猜不出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连带着拘月楼的关系。可是她不敢相信闫钰竟然要他去胡国,而且言外之意,即使是在胡国也一定要有柯什日的保护才能平安无事。
当然了,以拘月楼的势力,如果没有柯什日的保护,她如何也是算不得安全的,其实,如果闫钰尽力,在柯什日手里劫走莫言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已经那么做过了一次。所以,莫言可以说是无处可逃的,只有按照老皇帝的意思,嫁了自己,离京城远远的,最好销声匿迹再不出现。
“莫莫不会去胡国找柯什日的,因为莫莫她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我。”逸风站起来,大声说着,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了那二人的忽略,扔出重磅炸弹。
这二人终于一起看向了逸风。闫钰眼睛睁得老大,他脸上极少出现的震惊表情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难以置信,他又转头看看莫言,大概是想确认一下事情的可信程度。而他眼中的莫言此刻也正皱着眉头,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眼神无比坚定的逸风。
莫言就那样看着逸风,似乎若有所思,也似乎在做着决定。她那样的神情让正等待她肯定的逸风一直不敢呼吸,而心跳加快的闫钰似乎也像在等待着某种宣判一样。
好一会,对那二人如同一年那么久以后,莫言那双盈盈大眼里渐渐有了一丝笃定,她樱唇轻启,说了逸风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话:“我,莫言,决定嫁给逸风。”
莫言没想到逸风会一下子冲过来,把她抱起来,高兴的在原地一圈一圈转的她头晕,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被逸风的快乐所感染了。也许,嫁人,嫁给他,并不是那么令她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闫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那铺天盖地像潮水般涌来,几欲将他灭顶的心痛感觉竟让他难以承受。原来,莫言,对他而言从来都不只是个妹妹;原来白月出嫁时那种心情同现在比起来根本算不上是痛苦;原来迷迭香花海里的那个精灵早已经用那株情花敲开了他的心扉;原来看着她与逸风和太子亲近的那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叫嫉妒;原来看着温泉里出水芙蓉般潋滟的她而心跳不止的感觉叫欲望。
终于停下来的逸风,脸色通红的对闫钰说:“明日,我们便进宫去见皇帝,求他指婚,莫莫辞官,然后,我们回西川。”无论他怎样刻意控制,他的语调里始终还是带着莫名的兴奋,看起来粗心大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许久以来闫钰对莫言的那份情意。
逸风转头看着莫言,那双炯炯大眼里满溢着柔情和甜蜜喜悦,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看到莫言也一样,那双宛若天边繁星的晶亮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他的心几乎失去了正常了节律,开始胡乱的跳了起来。
莫言看着眼前散发耀眼光芒的逸风,第一次觉得,嫁给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日,莫言和逸风一起进宫晋见了老皇帝并禀明了来意,正如所料,他们得到了老皇帝的笑脸。老皇帝为奖莫言医治有功还请礼部算了大婚的好日子,不但准了莫言成婚以后辞去太医官职与夫婿一起去西川的奏请,还封了逸风做西川当地的督府。
皇帝当然满意了,因为对皇帝而言如此解决事情是再顺心不过了,莫言辞了官,离他的子女远远的并成了婚,也可让一干人等全部死心,而且也留足了皇帝的面子,世人当说皇帝知恩图报,并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莫言的婚事由礼部负责督办,而好日子便定在一月以后。其实皇帝是希望越早越好,最好是三天之内才好,也免夜长梦多,可是,一个月,对于筹办婚礼的礼部来说已是极限,毕竟皇帝的赐婚可是一星半点也马虎不得。
知道莫言将与逸风成婚,太子似乎没有太多惊讶,他已经想到莫言只能是屈从皇帝的命令,可是本来他以为那个幸运儿会是闫钰的。他在筱荣的房里,没黑天没白日的与她耳鬓厮磨,说着让筱荣感动到揉碎心肝,涕泪纵横的情话,那些他心里一直想对莫言说起却从来不敢说的情话。他把筱荣当成莫言,便可以用最真切的表情说出最残忍的谎话,而且如此疯狂的索爱,他也可以有片刻不会想到她,那个让他痛到深处的女子。
太子看着疲惫到再也承受不了他反复求欢而终于睡去的筱荣,心里泛起酸苦,他贵为太子,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觉得自己如今却相当的可怜,比他面前的筱荣更可怜。她至少陷入在甜蜜的谎言里不知不觉,可是他却需要神志清楚的编织谎言,骗别人,也骗自己。
闫钰站在那片迷迭香花田边,曾经绚烂美丽的蓝紫已经同那个白衣精灵一起消失不见,只剩一片翠绿,可是那些美丽的关于迷迭香的传说和那些浓郁到让人无法忘记的香气却随着那株敲开他心扉的花儿一起进驻了他的心房,牢牢扎根。他还可以做什么呢,其实,莫言嫁给逸风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他早已想到,可却依然无法接受,无法面对,无法给她们最真诚的祝福。他甚至希望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