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您在屋里吗?”
是何辜的声音。
凌晨拉开房门,果然看到何辜就站在门口,此刻正回头东张西望地在观察自己的身后。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有什么事?”
听到凌晨说话,何辜立即回过头,“噌”地一下闪进了屋里来,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提醒凌晨小点声音说话。
他又回身探出门外去往左右看了看,才放心回到屋里,轻轻地把门关上。
“怎么了?你这是防着谁呢?”
对于何辜的不请自来,凌晨有些奇怪,他不经允许就擅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更是跟他之前这个严守礼数的读书人形象完全不符。
何辜示意凌晨跟着他往里走走,等距离房门远些了,他方才小声道:“您可算是到了,我怀疑这个百花香榭有古怪。”
何辜这话,倒是跟凌晨之前的感觉暗暗相合。
于是他问道:“怎么个古怪法?”
何辜不答,却反问道:“您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这里的人都很奇怪吗?尤其是那个姓王的客栈老板,这家伙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凌晨眉头微皱,这感觉他确实有,但是又不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既然何辜提到了,正好问问他,看看是否能给自己一个提示。
“你是发现什么了?在我面前,有话直说就行。”
“您刚到,有些事情不知道。”
何辜回忆道:“我们三人刚来时,秦家那两人说要跟那姓王的打个招呼,他手下人说不在,可后来他到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人我见过。我们三个进来之前,我曾远远地看过这客栈一眼,当时他就在楼上一个窗户旁看着我们。”
凌晨问道:“这也说不了什么啊,许是人家拿着架子呢。更何况,你看得准吗?”
何辜一拍胸脯,保证道:“我这眼神,包管错不了。不光如此,我们三个进来之后,这客栈里忽然就来了很多人,不光是那些伺候的人增加了,还突然来了一些住客。而且这些人住进来之后,我就从来没看见他们出过门。您后住进来的,应该也没见过他们。”
凌晨略一思索,自己方才觉得不妥的事情之一应该就是这些人了,这里楼上楼下管伺候的人确实有些异乎寻常的多,而住客他却一个都没见着。
他点头道:“你方才说的这些,没跟秦家那两人说过吗?他们怎么说?”
何辜道:“这件事也很不正常!我之前跟他们提起此事的时候,他们好像都满不在乎似的。这么反常的事,他们知道后不但不怀疑,反而还替对方说话。我觉得,弄不好秦家跟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何辜说的事,凌晨没有表态。这全是他的一面之词,何况还有一些主观臆断,对错还得经过验证后才能判断。
听了凌晨的话,何辜点了点头,临走时又道:“这里就咱们两个是外人,您可千万当心,别中了他们的算计。”
何辜走后,凌晨又细细回忆了一遍他方才所说的话。
今晚在这百花香榭,的确有一些不寻常的人和事。不过到现在,到底是谁在掩饰一些东西,又是谁在暗地里操作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他现在还拿不准。
凌晨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面具,那是先前他从妖族祖地中出来的时候,最后时刻强行搂出来的。过后他也曾拿出来细细看过,除了那张梦貘的脸雕琢得纤毛毕现,他并没有发现这东西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他看着这面具,口中自言自语:“现在戴着面具的到底是谁呢?面具后的真容又是个什么样子?是杀死秦渔地的那个人,还是史家或者朝廷的人,或者是秦家果真对我有所隐瞒?”
这件事,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就算秦沐云这个人确实值得信任,但是这些事,恐怕他也被蒙在鼓里。
想到此处,凌晨将这面具扣在脸上,然后轻轻推开后窗,翻身跳了出去。
现在这客栈里头,时不时就会有人好像巡逻一样经过,而这些人的主子,明面上又跟秦家交情匪浅,凌晨自然不好跟他们动手。带上面具溜出来寻找线索,一是为了避开这些人,二是万一不慎露了行踪,也不至于直接被对方认出身份来,双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