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芝,你要干什么!这是在大街上,你不要撒泼!”萧成璋吼道。
罗云英双手抱在胸前,她个头比王雪芝高,气势丝毫也不输,同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回道:“我来邺都办事,很忙。请你看管好你的丈夫,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说完,伸手将王雪芝推到一旁,径自走了。
“阿英,阿英!”萧成璋正要去追罗云英,王雪芝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萧成璋,你到底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
“我跟你无话可说!新婚之夜你不是都说了么?我是个废物,嫁给我这种废物你嫌丢人,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开!”萧成璋狠狠推了王雪芝一把,头也不回地跑了。
王雪芝被他推得摔在地上,感受到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像被剥光了衣服一样难堪。萧成璋给她的这种奇耻大辱,简直比让她死还难受!
侍女连忙将她扶起来,她低着头往前疾走了一段,觉得颜面丧尽,不顾身后侍女的呼喊,撒腿狂奔了起来。
她将侍女远远地甩在身后,跑得精疲力尽,才停下来喘气。冷不防地,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黑暗的巷子里。
……
罗云英到酒楼的雅间,韦姌已经坐在里面等她,抬手向她挥了挥。
她露出一个笑容,才刚走进去,就听到身后一个人叫道:“大嫂,好巧!”
萧成璋跟着她进来,大大方方地在桌子旁边坐下,还体贴地帮她拉开了椅子:“阿英,你坐!”
韦姌托腮望着他们俩,眼含笑意,面露探究之色。罗云英抬手道:“你别误会,我跟他没关系。是他非要跟着我。”
萧成璋也不辩解,还是殷勤地给她倒茶,一个劲地问她热不热。
韦姌想,这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萧成璋在萧府里头可是想给谁摆臭脸就给谁摆臭脸的混世魔王。到了罗云英面前就乖乖的像只小绵羊一样了。
罗云英打量韦姌:“你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怎么,军使离家,你害了相思?”
韦姌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到:“大概是天热,晚上总睡不好,有些难受而已。跟他无关。”
萧成璋马上警觉起来:“可叫医士看过了?大嫂,你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否则大哥回来,我们都没法向他交代。你都不知道他多紧张你。”
韦姌忍不住笑:“看过了,开了点中暑的药,没什么大事,你不用紧张。”又对罗云英说,“罗姐姐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说?”
罗云英的表情凝重了几分:“嗯,前阵子我的马场出了点事。有个账房的伙计,私自挪用了几百两银子。被我发现之后,供出他哥哥在京城跟人欠了一大笔赌债,债主说不还清这笔债,就会叫人砍掉他哥哥的手脚。我派人去京城查了查,发现他那位哥哥原来是在王汾大人家里做护院,不知犯了何事被赶出来了。后来结识了三教九流的朋友,才染上赌瘾。而且他的这群朋友中,有一位叫邵康,他的母亲似乎正是军使的乳母。我不知道这消息对你们是否有用,但事关萧军使,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们一声才好。”
萧成璋震惊了一阵之后,抓着罗云英的手说:“有用,太有用了!阿英,你真棒。”
罗云英只觉得一阵恶寒,连忙甩开他的手。
韦姌知道朱嬷嬷在京城还有个儿子,却不知道这儿子原来是个赌徒。难怪朱嬷嬷要把萧铎送她的庄子卖掉,想必就是为了填儿子欠下的这笔赌债。但她忽然回来,是想向萧铎求助?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手扶着额头,忽然觉得心像是要被掰开一样,扶着桌沿,弯腰干呕起来。
罗云英连忙轻抚着她的背,萧成璋端了一杯水来给她,担心地说:“大嫂,你不是说没事吗?我怎么觉得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不行,你得找个医士看看。”罗云英坚决地说道。
这个时候,门被“砰砰砰”地敲响,敲门之人好像很急。萧成璋去开门,发现是府中的仆从。那仆从跑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对萧成璋说道:“昨日兵马使将天雄军带回城外营中安顿。夜里忽然有好几个士兵高热不退,今早还死了一个。李大人和魏都头已经赶过去处理了,传回来消息说可能是疫病,需要大量的金银花,柴胡,鱼腥草和黄莲。总管说做不了主,请二公子赶紧回去。”
疫病?萧成璋顿时变了脸色,想起几年前那场疫病,几乎夺去了邺都半数人的性命。他连忙说:“大哥和父亲不在,家中由我做主,我这就跟你回去。”他脚已经迈到外面,又回头对罗云英说:“阿英,我有事,你帮我照顾大嫂!”那口气丝毫没把她当成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