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面把上面的花生挨着又捡出来,直接扔给旁边的狗吃了。
门婶子老脸一僵,不过也不敢说什么了,估计是怕他回家跟顾庭风告状,依旧腆着个脸。
众人见状讥笑出声,老东西倒挺会看人下菜碟的,这村里还没见她怂过谁。
就是以往面对死去的王麻子,都敢呛声的人,如今却不敢欺到顾家头上了。
门婶子也不示弱,她不敢对宴清霜撒泼是因为她忌惮顾庭风,那人下手狠辣,怕他知道后打上门去。
可面对这群看她热闹的人,她可不怂,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叉腰、跺脚、扯着嗓子对骂,嘴里口水不住飞溅,那气势又泼又浑又赖。
嘴皮子也够利索,不管她有没有占理,都跟倒豆子似的,别人说一句,她能气都不带喘一下,连呛十句回去。
硬生生把人给堵得说不出话来,难怪这村上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邵大婶小声道:“呸,这老东西就是倚老卖老,欠收拾,跟她骂架,谁能骂得过她!”
坝子上的吵嚷声持续许久,最后实在是骂不过门老太,选择偃旗息鼓。
门婶子嘴角挂了一层白沫,洋洋得意的走了。
众人看得直摇头,好在这老东西走了,也不用担心自家粮食被顺走了,抬头看了一下天,已是正晌午。
耽误了这么久,想到相公可能又累又饿,宴清霜心里急死了,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
顾庭风才回来不久,刚让张大叔他们先回去吃饭,歇一下,下午凉快些再去。
“相公!”宴清霜跨进门坎喊了一声。
顾庭风见夫郎面色红润,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心头就是一跳,忙从小壶里给他倒了一碗水。
宴清霜在坝上晒了那么久,确实渴了,一口气喝完才停下。
“外面这么热,做什么不回来躲凉,非得在外面晒?”
顾庭风说着像是气不过,还伸手捏了一下他发烫的脸,“粮食晒在场坝上,还能长腿跑了不成,下午就在家别去了。”
“不、不去了,”宴清霜被相公捏住脸话说不太清楚,握住他手瞧了一会才说:“我先去做饭,你好生歇息一下。”
院里玉米堆积如山,相公山上往返少说十来趟了,肯定累得够呛,回来也没能吃上饭。
宴清霜心里愈发自责,恨自己和门婶子为了那几颗花生耗一早上,连相公吃饭时间都耽误了。
顾庭风笑着说:“你也歇会儿,饭我已经蒸上了。”
“我不累,”宴清霜起身往灶房去,“我去炒菜,马上就好。”
顾庭风见他执拗,也不多言,到外面想把牛牵到河里洗个澡,泡一下。
宴清霜追着喊了一句,叫他早点回来吃饭,顾庭风笑着答应,赶着牛出门了。
小黑小黄看了一眼,这次没跟着,金灿灿的稻粒均匀地摊晒在院里。
屋檐上还挂了些玉米棒子,它俩一直守在边上,后山、屋顶上下来偷食的雀儿,不是被它俩吓跑,就是扑上去逮住咬死了。
这种偷吃粮食的害鸟,最讨庄稼人不喜,宴清霜在灶房里听见麻雀扑腾翅膀,叽叽喳喳的声音,知道定是又被小黑小黄逮住了,也不出去阻止,随它们折腾。
他手下动作加快,早上煨好的芋头一半下猪油烩,另一半捣碎裹两条排骨煎炸。
中秋吃过这道菜,相公说味道很好,家里芋头去年挖的还有,马上又要有新的回来。
他家里近日都紧着陈的吃,吃完好尝尝新粮。
牛犊大了不用特意守着,脖子上也套了绳索,不怕被别人牵了去,它自己喝饱水,泡舒坦了就会找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