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对上一汪春水春眸。楚铭征以手撑额,半倚在床边,不知看了她多久。
陆明泱害羞的挪进他的怀里,楚铭征俯身亲吻偷偷抬起的额尖。
“满意吗?”
脸刷的一下红了,陆明泱抡起拳头捶人,捶在了胸口碗口大的疤痕上。
“疼吗?”她心疼的抚摸。
“不疼!”
“不疼?”陆明泱诧异的抬眸,险些让他命丧黄泉的伤口,怎么会不疼呢?
“真的不疼。”楚铭征的眼里蒙上一层雾,“这是假的,真正的伤口在我父王身上。”
“金伊洛真的很厉害,不仅改进了匈奴铁骑,还学会中原阵法。可谓攻如闪电,守如铜墙。我想找出破绽,只能派小股兵力入阵试探。”
“因敌强我弱,为了不让敌军发现我军主将位置,便于入阵,也便于撤退,便让将士们全部带上了面具。”
“没想到,阵法深处,就连子昭都打不进去。我只能亲自上阵。”
“正巧那个时候父王私下来看我,他担心我出事,偷走了我的兵器铠甲,还有面具。”
陆明泱从不知道,在边疆的那五年,面对恶劣的环境,面对凶猛的敌人,面对刁难的官员,面对再也回不去的家,面对不想要接纳他的家,他是抱着怎样的信念活下来的。
此刻,听他平静的说出,心口阵痛。
楚铭征紧紧的抱紧怀里的姑娘,沉声道:“泱泱,你说我,怎么回得去呀?”
“我们不回去,我们往前走!”陆明泱紧紧的回抱他,用体温温暖冰冻至极点的心。
许久许久,楚铭征紊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
“走吧!”
“去哪?”
陆明泱以为他赶着去上朝,没想到来到了墓地,陆家的祖坟。
父亲的墓碑前摆放着几朵黄色的小野花。花开的正盛,看样子没几个时辰。
陆明泱奇怪:“有人来看我父亲?”
“岳父军中旧部甚多,又帮过不少百姓,有来拜祭的人不足为奇。只是……”楚铭征看向陆劭后面的两座坟茔。
陆明渊的墓碑前也有黄花,唯有陆明泽的墓碑前没有。
陆明泱也觉得奇怪:“你说这人没心吧,他还想着来拜祭父亲;你说他有心吧,前来祭拜连贡品都不带,家里穷的连几个炊饼、几张黄纸都买不起吗?”
“呃……”楚铭征面露尴尬:“你等我一会儿。”
话音落,人已经骑马离开。
“什么事?”陆明泱打开包裹摆放贡品。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楚铭征回来了,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陆明泱打开,里面的黄纸溢出来,堆叠成一座小山。她诧异的看向楚铭征,就见他从马颈上抽出一把大腿粗的檀香,外加两根红烛。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楚铭征道:“附近有座寺庙。”
“附近哪有香火旺的寺庙,”陆明泱扶额:“你这是全搬来了吧?”
楚铭征很是严肃:“头一次见岳父,不能失礼。”
那也不用这么夸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