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靖玄看着女儿眸中狂放的怒意,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就像,明面上,理智告诉自己,此事与今上并无一丝干系。
然而,心底里,他并不能确定,这些年,今上究竟是否已将那段情放下。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啊!坐拥天下财富,统领四海疆土,这世上却偏偏有那么一个人,是他求而不得的,哪怕已过去十一年,他真的会甘心么?
“你娘不能有事,6氏马场也不能有事。”
今日京中适婚世家贵族的子弟均参加沅江长公主招婿擂台。一旦马场出现动荡,造成人员伤亡,后果将不堪设想,不说在京中的威远将军夫人和6归朔,哪怕远在北地的威远将军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如此一来。。。。。。
若今上果真插手了此事,反倒会有所分寸,最多借此铲除异己,只是如此一来,威远将军便成了替罪的羔羊,北地那边的军需,难免会因此变得困难些。
而若今上未曾插手此事,那后果则不堪设想!
“阿锦,旭日堂便交给你了,我需立刻赶往马场!”
“不!”佟雪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府里不可少了爹爹坐镇,至少今日,绝不可以,马场那边,让儿去!”
“你?”佟靖玄皱起了没,“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儿戏。。。。。。”
“您的命还有娘的命也不是儿戏,在阿锦心里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佟雪再次打断父亲的话,“莫非在爹您的心里,娘的安危比不上那一干不想关的人么?”
“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佟靖玄语气无奈道。
“你娘的安危确实比任何事都要重要。”正在佟雪意欲反驳时,佟靖玄忽然紧接着道。
“如此便请父亲应允,让儿去报信吧。”
“阿锦,你随我来。”佟靖玄颔,便是默许,而后带着佟雪去了外书房。
“将冯寻,还有之洲寻来。”
佟靖玄边走,边对贴身小厮说道。
佟雪脚步一顿,怀疑自己听岔了。
冯先生是父亲的席幕僚,生性散漫不羁,并不住在定远侯府里,而是与定远侯府隔着一条胡同的八条胡同上,有一栋自己的宅子。这是佟雪所知晓的。
“只是父亲口中的之洲是谁?可千万别是她所以为的那个人才好。”
冯先生从宅子到定远侯府度快,也要至少一盏茶的功夫,趁着这个空档,佟靖玄将6氏马场的防卫告知佟雪。
“公主招婿此事筹谋已久,马场外围有五千精兵驻扎以防突情况,马场内还有6家精锐,及皇宫禁军以保障参加擂台等人的安危。你去后,只需寻到你祖母,请她好生注意沅江长公主身边众人,至于向驻军报信的事,我会交代冯先生亲自去做。”
佟靖玄将事情交代完后,冯先生后脚便到了。
冯先生生得颇有魏晋风流之相,一身宽袖白袍,披散着一头及肩长,若非他五官俊朗,拿着一把扇子,倒颇有几分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模样。
而跟着他身后走进来的少年郎,则身穿一袭墨绿长衫,宛如一丛修长挺拔的竹。
一头墨黑的头悉数梳到脑后,愈凸显出少年俊美的五官轮廓。
他生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凉薄的唇,原本带着几许轻浮的长相,却被他浑身上下自内而外所散出的清正端方气质所掩盖。
也正是如此,前世,佟雪才会以为,何之洲会是良配,这才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将妹妹许配给他。
谁知。。。。。
在少年将目光转向她的之前,佟雪蓦地低下了头,并用力咬了舌尖一下,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有些重。
“见过侯爷(表叔)。”
于此同时,佟雪默默低头,向着二人屈膝行礼。
“见过冯先生。”她声如蚊呐地道。
她怕若是大声,会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冯先生请坐。阿锦,来见过你何家表哥。”佟靖玄指着何之洲,对她说道。